耳旁轰的起了火,直烧得耳根赤红,连带着裹在衣领中的白玉脖颈也染上了红云。
“去吧,大姑娘!”江婶与铮儿一左一右,轻轻推她一把,将她推进了屋去。
春光现
黄花梨木桌,紫檀方背椅,一壶热茶,两人对坐品茗,谈笑风生。
若非还有个俊脸罩着寒霜的沉默少年立在一旁,这场景该是暖意融融、赏心悦目至极。
林微容猜测大约是他被淘气的铮儿逗得恼了,心里有些过意不去,正要替铮儿道个歉,那少年淡淡地看了看她,忽地冷冷说道:“小师叔,你等会还要去城西绸缎庄和赵老板谈生意,衣服脏成这样子不大好罢?”
他一面说着,毫不客气地扫了林微容一眼,直看得林微容惭愧万分。
先前就说让铮儿找件干净衣物来给白凤起换上,江婶催着大伙儿吃饭,也就没来得及去房内找,此刻听得少年一提起,她连忙朝外唤了声:“铮儿,带白少爷去换件干净衣物。”
江婶在邻屋扬声答道:“铮儿被小六儿叫去花房啦!”
林微容一怔,那一路沉默寡言的少年竟又嗤地一声笑了,这一回笑话的却是白凤起,他眨了眨细长的眸子,冷冷道:“也不知小师叔怎么坐的车,马车不过稍稍一颠簸,竟会陷进雪坑里去。”
这话带了玄机,林微容还未能听明白,莲城却嘿嘿笑两声,面上带了一丝兴味,凤眼中带着笑望住白凤起:“凤起的马车却也会陷进雪里?”
白凤起轻轻放下茶碗,从容笑道:“雪积得厚,大概是道上有坑洞,小七没注意到,车便陷进了坑里去。”他顺着莲城带笑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沾了油污的前襟,又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,“恰好微容在喝鸡汤,小七这么一疏忽,车往一旁倾斜,便正好泼了我这一身的鸡汤。”
说罢,抬眼淡淡地看了看这名叫小七的少年,目光闪烁了下。
林微容心中犹觉得奇怪,那俊秀少年却只是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,白凤起挑了挑眉,见林微容好奇地打量那少年,立起身来拍拍他的肩,含笑道:“唐七,唐老丞相膝下最小的孙儿,我那浪dàng师兄的宝贝徒儿。”
唐七冷淡的脸上不兴一点波澜,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:“我不是混账师父的宝贝徒儿。”
毕竟还是个少年,说话间仍带了些孩子气,白凤起与莲城忍俊不禁,都抚掌大笑,唐七这才稍稍卸去些冷淡,眼中露出些懊恼的神色来。
林微容早猜到这少年必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,倒是没想到会是名满天下的老丞相唐承安的孙儿,一时间还是有些惊讶。
“微容。”白凤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唤回了出神的林微容。
“我去取件干净的衣物来……”她抱歉地笑了笑,“白大哥稍候。”
“我随你一道去。”白凤起轻声道。
林微容诧异地抬头,“咦”了一声,他已捉住她单薄的双肩略略往前推了推,笑道:“不随你去我怎么换下衣物?莫非你想让我就在这屋子里当着莲与小七的面更衣?”
唐七不作声,莲城却哗地大笑起来。
林微容微微红了脸,不由得暗恼自己今日迟钝反常,正自责,已被白凤起牵着衣袖走出门去。
园子里各间房屋间都有长廊相连,因此直沿着碎石铺就的小道走便能走遍各处;林微容所居小屋在一大片冬青树的背后,隔了一个七八尺见方的小小花圃,便是那间只将木门与窗框漆了暗红的小屋。
林微容领着白凤起进了屋,在衣橱内翻箱倒柜寻了好一会也没能找到她曾洗净了收纳起的男装。
“白大哥先坐,我去铮儿房中找找。”她歉疚道。
白凤起坐在窗前的黄杨木方背椅上,一面打量着这间简易到不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