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,林微容正巧也抬眼望过来,目光一遇上,她心中打了个突,只作什么也不知,浅浅笑着朝他微微一颔首,却又听见他笑道:“即便是有什么事,总归着落在林家头上,跑得了和尚还能跑了庙不成?”
言者或许无心,听者却心中有意。
林微容脸色变了变,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,良久才抬起头来笑道:“那连公子就随我来罢。”
她做了个请的手势,便先走进林子去。
林中的积雪虽是融尽了,枯草间还结了冰渣子,被透过枝叶的暖阳一照,渐渐融成了水珠附在草尖,脚踩下去便沾了满鞋的湿意。
林微容提着裙裾在前头走,耳旁听见身后有悉索的脚步声,知道他紧跟在身后,便张口道:“连公子……”
“莲城。”他笑着纠正她。
虽说直呼皇子名讳是为大不敬,她此时也不得不顺了他的意,勉强点了点头:“莲城公子,此处往前再走片刻便是种植墨梅之处,我就在此稍作介绍,公子便可独享赏花之乐……”
“墨梅,花重瓣而近浅墨色,因而得名,本是天然生于离国北疆人迹罕至的山谷内,牧人误入山谷得以见到,才为世人所知。”他笑吟吟地望着霍然转身瞪向他的林微容,又笑了笑,眨眨眼道:“墨梅在离国花期甚久,约有两月,不知移种在月琅能盛放多久?”
明晃晃的日光穿透过头顶稀疏的枝干,落在他白净的脸上,照亮了他斜飞入鬓的长眉,以及那一双狡黠含笑的凤眼。
他有意耍她。
他分明就知道得一清二楚,却还非要她作陪。
林微容心里陡生怒意,却有怒不敢言,只得强压下胸臆间急待跃出的愤然,淡淡一笑道:“莲城公子既然所知甚详,想来不必我再多做介绍。”
她双眸因隐隐按捺下的怒气而晶亮,再由日光一照,更是明艳逼人。
一阵风过,拂落枝头的繁花,坠了她满肩,白胜雪,红似火,称得一身湖蓝色衣裙的林微容越发的清丽。
“林姑娘,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?”他忽地挑眉问道。
周围倏地静止,林微容躲不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,索xìng抬眼直视他:“公子都是这样与人搭讪?”
她神色淡漠,隐有斥责之意,莲城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,忽地往前走了一大步,贴近她身前来,吓得她迅速地往后退一步,警觉地低声道:“公子请自重。”
他挑了挑眉,脸上重又露出些狡黠的神情来。
林微容心中更是警戒,沉下脸转身便要往林外走;谁知她刚一转身,便被捉住了手腕往后一带,落入他的怀中。
她没有尖叫,只是伸手抵住莲城的胸膛,双眼睁得滚圆:“莲城公子,请你松开手。”
声音不大,足够他二人听见,却是极森然,仿佛一字一句都是自咬紧的牙缝间挤出的一般。
“美人在怀,怎能说放就放?”
他带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,又是如那一日在牡丹苑中一般的促狭语气,轻佻,而又放浪,夹着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围住了她。
林微容脑中嗡地一响,再顾不得这位贵客的身份地位尊贵得足以压死她全家上下,只将一腔的怒意聚到了指掌间,抵住他胸膛的双手奋力一推:“你松手!”
谁料身前的挺拔身躯纹丝不动,两条铁打一般的长臂却捉住了她的双肩,越发将她揽近身前来。
此刻不如往日,他没喝醉,臂膀有力、气势逼人,直略略使力便将她扣住了。
她哪曾让人这么近身过,原先强装出的冷静骤然崩裂,羞恼之下抬起莲足一脚往他穿着厚底皂靴的脚背狠狠跺下。
踩是踩着了,莲城却只是闷哼一声,轻笑道:“哎呀,这xìn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