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是梅开第一天,园中还没准备,因此……”
“不妨事,我只是来随意走走,瞧瞧这墨梅是个怎样稀奇的冶艳法,不必美酒佳肴、歌舞美人伺候。”连公子一双凤眸中半掩了些许的兴味,挑眉含笑道。
这声音她极熟悉,却又与那一日在牡丹苑听得的略不同,少了酒意醺染,多了些沉稳与清冽。
牡丹苑中的他,是不羁又狂放的浪dàng酒客,此时的他敛去了一身的随xìng,眉宇舒展之间透出温文尔雅之气,倒是与先前那模样相差甚远。
和煦的日光透过头顶木棚的缝隙落到他白净的面皮上,林微容匆匆扫过一眼,瞧见了他眼下隐隐透出的淤青。
她目光一闪,抬头时已是眸中淡然,仅能见极客套的笑意。
“连公子当真不考虑改日再来?二十两银子只买半日未免有些不划算。”林微容抬头看了看高悬着的冬日暖阳,难得的替客人打算起来。
铮儿立在她身后,一听这话,悄悄在她身后捏了捏她的手臂。
“大姑娘,管他买一日还是半日,肯付银子就成啦!”她在身后小声嘀咕。
林微容不愿多解释,反手拍开铮儿的手,低声吩咐道:“将茶水送去花房罢。”
有三四个伙计一撂饭碗便心急火燎地赶去花房内上工,连口茶水也没喝,她原打算亲自送茶去,不想这当儿竟会有人进来这园子赏梅。
铮儿不舍地探头看了看棚下立着的俊俏公子,撅着嘴端了茶盘便往花房走。
“若是改日再作安排,届时公子可以带上些女眷或是三五好友来,我们园子请了城内最好的糕点师傅与大厨,饭食酒菜包您满意。”
她也好趁机避一避,免得被认出是当日拳打双眼的暴徒,吃不了怕是要兜着走。
冤家路窄不过就是这么回事,能躲一时就躲一时。
谁知他却微微一笑,婉拒了她的提议。
“不必了,就今日午后罢。”他朝身后的护卫看了一眼,那人极机灵地收回了银票,改取了二十两纹银来递给她。
“二十两纹银,半日不如一日多。”她仍旧是不紧不慢地暗示着。
“看半日梅开,与看一日的花落,又有何区别?”这二皇子颇有些慧根,话一出,倒是惊得她清醒了三分。
再望过去时,林微容分明地看见他眸中暗藏了精光,却不露声色地朝她笑了笑:“那就烦劳林姑娘领路了。”
林微容心头一惊,暗暗叫苦,正巧说话间铮儿端了空茶盘从小道那头往回走,她忙招手:“铮儿,领着连公子与几位大哥去梅林赏花。”
不等铮儿惊喜地跳起来,她却听见他温和又不容反驳的带笑嗓音在近前响起:“还是烦请林姑娘亲自领着我去罢,同我说说这些梅花的来历、花期如何?”
他要问的这一些,果真是铮儿一个小小丫鬟无法一一详尽回答的。林微容推脱不得,只好一咬牙,硬着头皮答应下来。
梅林在林家园子的最南面,走过去要好一会,铮儿在前头蹦蹦跳跳走着,她便跟在后头,始终与他隔了两三步之遥,尽心尽职地只作领路人。
待到了林边,铮儿知趣地停下了,朝着林微容挤挤眼:“大姑娘,铮儿在林外候着。”
那几个随侍的青年也都站住了,领头那高瘦青年恭敬道:“二爷……”
他摆了摆手:“都在林外候着,不得打扰。”
高瘦青年犹豫着:“老爷吩咐了要属下们步步跟紧不得松懈,以防再出现上一回……”
林微容立在三步开外,眼望着别处,耳朵却竖尖了听他们谈话,正听得心惊ròu跳之时,他却挥挥手笑了: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,能对我怎样?”
说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