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自己、甚至他偶尔会打自己——这些她乔琳都照单全收,她已经贱到即便这样都会觉得荣幸之至,甚至觉得这是他给的恩赐!
而桑楚瑜呢?他什么都没想过,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——离开她,仅此而已。
话题在这里戛然而止,没有人能够再继续下去。乔琳轻轻搅动面前咖啡,低头苦笑,笑自己窝囊,也笑自己下贱又没用。
桑楚瑜换了副姿势坐在沙发上,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三年来的妻子——这三年她似乎是变了,再也不是当初年轻高傲又充满活力的乔家小姐,仿若三年苍老五岁,眼角已然爬上浅纹,是苍白低贱又无理取闹的他的妻。
他本该同情,然而她所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一点都同情不起来,她太极端,从来不知道何为见好就收,永远是咄咄逼人的架势,让他无法忍受。
倘若她一开始不是逼得戚薇走投无路,他也不会如此讨厌她,乔琳就是这样的女人,她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。
桑楚瑜时常想,其实她爱的并非是他桑楚瑜,她只爱她自己,就是因为无法得到,所以才一直拼命追求,与爱,毫无关系。
怀揣心事的两个人一个不言一个不语,彼此思量着的无非是同一个死结。他希望她放手,她却希望他回心转意。
正在这时,侍者端来一瓶拉图,在他们面前开启,为两人斟上年代久远的酒红色液体,毕恭毕敬道:“小姐,桑先生,请慢用。”
乔琳回过神来,赔笑劝桑楚瑜同她干杯,此时菜品已经是陆陆续续上桌,侍者燃起蜡烛,熄灭包间里的顶灯。
房间霎时间便陷入暧昧的光影迷幻之中。
“我知道你不想,也不希望跟我在这里耗下去。”差走侍者,乔琳捧着杯中红酒再度开口,“求你给我一次机会,像对待一个妻子那样对待我,如果你真的没有感觉,我不会再强求。”
桑楚瑜没说话,只是一直把玩着手里的高脚红酒杯,眼神中的戏谑让乔琳不由内心一惊——难不成他看出什么来了?
片刻之后,桑楚瑜便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,递上自己的酒杯说:“麻烦,帮我换支杯子。”
侍者余光扫一眼乔琳,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局促不安,他立刻识相地点点头,端起桑先生手中的酒杯便鞠躬离开。
“怎么?”乔琳故作镇定,“连我都不相信么?”
“不是不相信你,而是不相信你们乔氏的产业。”桑楚瑜笑笑,“刚刚里面竟然会有一只虫子,真是让我觉得稀奇。”
乔琳很清楚桑楚瑜这么说不过是借口,他是怀疑酒杯里的酒或者杯壁被涂yào了而已,这个男人的谨慎程度超乎常人想象,她想,如果他能睡在一个人身边的话,枕头下也会藏一把刀。
“那是酒店负责人管理不善,我会告诉他们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。”她讪笑,“你还真是仔细,我都没有发现呢。”
“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发现不了。”桑楚瑜视线转向一旁侍者,随意道,“这酒的年份是?”
“1990年份,桑先生。”
“是么?”桑楚瑜轻晃酒杯,“我想,1982年产拉图对于你们来讲应该不算稀有,可否请你换一瓶红酒来?我亲自开启就好。”
乔琳听罢,顿时愕然地睁大眼睛——拜托,他有必要谨慎到这种程度吗!
她自以为天衣无缝了,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发现了玄机!
侍者从容不迫地点头,不消片刻便拿来陈列柜中1982年份的拉图酒。
桑楚瑜亲自旋开瓶塞,酒红色的液体争先恐后涌入杯中,他扬起眉毛,视线转向乔琳,笑着问:“要不要来一点?”
“我……”乔琳悻悻咬了咬下颌,“那……听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