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不想为了自己连累游家,就摇着头道:“世子已经和我说了我不好直接回去的原因了,难得他们肯这样帮忙,不在乎这份救命之情被掩藏起来,怎么能辜负了去?我如今好好的,也就是吃了一番惊吓,晚几日回去都不打紧的,还请二舅舅转告外祖父和外祖母,这件事情就不要叫长安那边知道了,毕竟离得这么远,叫那儿晓得了也是徒然担心。”
游霖向来胆子小,他内心其实是极为赞成大事化小、小事化无的,但他又疼爱外甥女,两相权衡,实在难以决定,迟疑道:“这……不大好罢?毕竟叫你被那女贼掳了去,本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,如今还要瞒住长安那边……这件事情还是回去请你外祖父外祖母做主,你人还是先回去吧?”
“这都是意外。”卓昭节想到当日情形忍不住又掉下泪来,“谁能想到那女贼会闯到博雅斋里去呢?从前向来没有出过事的啊,哪里能怪舅舅?舅舅和舅母平常都是极疼我的。”她见室中没有旁人,又小声道,“再说世子年少,与我岁数仿佛……舅舅就当为了我闺誉着想罢。”
其实大凉风气开放,男女把臂而游司空见惯,像这次,卓昭节为贼人所掳,跳水逃生恰好被宁摇碧救起,传了出去,旁人只会感慨她大难不死,并赞扬宁摇碧的救人之举,除非她从水中起来主动扑进宁摇碧的那一幕传出去,否则两人从前既然没有什么传言,鲜少有人会议论是非的。
游霖再老实也听出来卓昭节这是为游家着想,免得游家因此和敏平侯府存下来罅隙,毕竟游霁或许能够体谅娘家,但那敏平侯继夫人沈氏可未必会不落井下石,要知道当初卓家打算把卓昭节寄养时,那沈氏说在京畿寻户人家养着也就是了,游霁对她不放心,这才千里迢迢把yòu nǚ送到娘家,这要是在游家出点事,即使卓昭节平安着,那沈氏能不借题发挥吗?更何况还和敏平侯的政敌雍城侯扯上了关系!
只是游霖胆子小归小,究竟不是一味自私的人,外甥女这么懂事,反而让他坚定了决心,断然道:“这些自然有长辈替你做主,你不要cāo心了,我去请外头使女进来帮你更衣,你快起来,咱们这会就回去!”
“……”卓昭节见他坚决,只得使出撒手锏,“二舅舅不为旁人想,也为我母亲想一想,当初是她坚持送我到秣陵的,据说我那继祖母并不赞同,现在我没什么事,那边知道了,我父亲母亲、兄长阿姐自然会担心,指不定母亲还要因此被继祖母埋怨,这儿没旁人,我与二舅舅说句私下里的话,那继祖母虽然是我长辈,可我听着,到底我父亲不是她生的,我那亲祖母……这些事情二舅舅一定比我更清楚,这一次我已经害你们cāo心了,还要再连累母亲在继祖母跟前抬不起头来,这……”
这番话彻底打动了游霖——在游家四房兄弟里,他和游霁感情最好,也最疼爱这个嫡妹,想到会让游霁在夫家受委屈,还有敏平侯府那差不多快闹到台面上的世子之争……而且卓昭节除了受到惊吓外的确没有旁的事,他究竟改变了主意,不再提立刻接卓昭节回去的事情,只是好言安慰,想了想又忍不住道:“按说你是你外祖母抚养长大的,凡事向来有分寸,只是舅舅也要提醒你,这继祖母,虽然不是你父亲的生母,但总是你的正经长辈,你不能对长辈有怨怼或妄自揣测之心,以后刚才那样的话不可再说,知道吗?”
“二舅舅放心罢,我也就是和舅舅说一说。”卓昭节嫣然道,“所谓,见舅如见娘么,我这几日,可是吓坏啦,难为见到舅舅,还不能说几句心里话?”
“话是这么说,可自古以来,孝为百善之先。”游霖郑重道,“你往后回了自己家,也当听你母亲的话,孝敬长辈,不可使父母为你cāo心担过才是。”
卓昭节嘻嘻笑道:“我向来就听话。”
见游霖也想不出新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