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ǎi是说过可以不必同桌吃饭,但那是在家里!”
八仙桌上的盘盘碗碗蹦了几下,筷子应声落地,她不慌不忙弯腰捡起来,放回原处,然后毫无惧色地看着父亲:“我尊重您是长辈,但我不行!”
第一百一十六章
陈德明只觉有什么东西扎进眼睛里,胸口一阵阵地翻江倒海,掌心滚烫,他用力往下按了按桌面。
这对大大的眼睛,虽长得酷似他,但那眼神多象前妻,狠戾的,厌恶的,绝决的。
“陈德明,我要离婚!”
那一年,他被母亲一个电话急召,不远万里丢下实战演习的工作,急火火赶回北京的家,迈进门槛的第一句话,妻子就这样跟他说,“我要离婚”,仿佛当头朝他扔下一枚重型zhà弹。
那刻,他瞠目结舌,他知道自己“暴露”了,他以为掩饰得很好。
他既是军队首长,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,他犯了很多男人犯的错误,他华丽丽地出轨了阄。
那刻面对妻子,他不是不愧疚;面对女儿纯真的眼神,他不是不无地自容……
难堪的一幕,又彻底摆在眼前。
他最怕安安跟他说:断绝父女关系,不再冠他的姓氏。
他得多愧疚!
但此时,他又是多生气,他也有常人的喜怒哀乐,他是一个威严尽失、颜面扫地的父亲。
最最重要的,他觉得无能为力,安安为什么不能象然然那样豁达懂事呢哦?
他强压着火气,有些专制地说道:“我是你老子,陈家的规矩也该改改了,等过几天nǎinǎi从玉峰山疗养回来,我们全家吃顿团圆饭,和和美美的,多好!然后一起观看然然的钢琴演奏会,给她加油助威,你们是亲姐妹,多亲多近是正理儿,什么面子里子的事,统统丢开,一笔勾销。安安,听爸爸的,爸爸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!”
说到最后,他竟有些无力,明明知道,那些纠缠错乱的过往,早已丝丝入扣将他们缠得很紧,仿佛包裹在一只蚕茧里,怎么挣都有更多的束缚裹上来,一丝丝缠住,喘不过气,不然他不会等到今天。
陈安立时象只备战的刺猬一样,竖起了满身的铠甲,钢琴,是她心里又一重伤口。
又是多少年了,她不敢碰那东西。
她慢腾腾站起来,慢腾腾看了看腕上的表:“对不起,我下午班该迟到了,先走一步,您和您的小女儿慢用。”
陈德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心脏急速地做自由落体运动,安安,他终将要失去这个女儿吗?
他一拄桌子,也站起来:“安安,就不能坐下来吃顿安生饭吗?”
她盯着父亲,很坚定:“不能!”
“你还在恨爸爸,恨爸爸当年没有一碗水端平?”
“我不恨您,也不怨您,您既没答应我,也没答应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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