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摇头晃脑地吟哦: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。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。可以调素琴,阅金经。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。南阳诸葛庐,西蜀子云亭,孔子云:‘何陋之有?’噫吁呼,何陋之有?!”
杨陆顺吟罢心潮如涌,久久不能平息,这《
陋室铭》通篇仅81字,情与景会,事与心谐。细读此铭,不觉此室之陋,但觉此室之雅:环境之雅“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”;人文之雅,接纳文人墨客,“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”;心境之雅,“可以调素琴,阅金经。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”,抒发了旷达致远,不同流俗的可贵气质。更令他心仪地则是刘梦得那不慕荣华c安贫乐道的情怀,相比之下,两人似乎亦有曲意相通之境,杨陆顺自感放弃了留在省城的优越环境,自愿回到条件艰苦物质匮乏的乡间,居住着比刘宾客更为简陋的居室,一种文人自清的傲气油然而生!
杨陆顺饱蘸浓墨,一气呵成,虽然他的书法略显稚嫩,可磅礴的气势却跃然而出,师从张教授两载,还是很有心得。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佳作,不禁又吟哦了一次,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,把那作品看了又看,爱不释手。
“好笔好墨好字啊!”杨陆顺被一阵赞扬声惊醒,抬头一看是马银满,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,就谦虚地说:“马校长,我一手烂字,让你见笑了,还请你指教!”
杨陆顺说他一笔烂字也不是谦虚之语,确实是笔法稚嫩,实不能登大雅之堂,仅仅只是基础牢固而已。
马银满也只是懂点皮毛,当年文革时期,天天要写大字报,他的一手毛笔字就是写大字报操练出来的,当下也不谦让,说:“杨老师,你这手王体行书应当是临摹王右军之《
兰亭序》吧?”
杨陆顺点点头说:“马校长真行家,一眼就看出我的临《兰亭序》帖的。”
马银满矜持地一笑,如数家珍地说:“王羲之的行书有如行云流水,其中又以兰亭叙为最极品。我记得是晋穆帝右军宦游山阴,与孙统承c谢安等四十一人在会稽山阴的兰亭聚会,修袚褉之礼。饮酒赋诗,由他以特选的鼠须笔和蚕茧纸,乘兴而书写了一篇序,记序盛会,共三百二十四字,其中二十个‘之’字名有不同的体态及美感。此帖下笔有如神助,有‘遒媚劲健,绝代所无之誉’。”
杨陆顺笑着说:“马校长博学多闻啊。”
马银满看了他一眼,缓缓说道:“我看你的字,与右军已有几分相似,可大多只是貌似而无神髓,王羲之的行书讲究的是行云流水,而无论横c竖c点c撇c钩c折c捺,真可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,王羲之智慧之富足,不仅表现在异字异构,而且更突出地表现在重字的别构上。序中有二十多个‘之’字,无一雷同,各具独特的风韵。但看你的字,刻意模仿,笔力不到,没有领悟到遒媚劲健之精髓啊!”
马银满这番话可不是胡诌妄言,而是从县文教局一书法名人那里听来的,现在的人练毛笔字都是临摹为主,没得名师指点,肯定是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,而这番评点恰恰是针对临摹王羲之行书的人最容易存在的问题,如果都能象王羲之的字那样行云流水c遒媚劲健,岂不人人都成了大师?
杨陆顺听了暗暗好笑,当初张教授就是这样批评他的字,没想到这里也有人同出一辙,那张教授可不是光说不练,也不知道这马校长是不是嘴儿尖,就把自己的字撤到一边,恭敬地说:“还请马校长指教。”这意思明显,你也得露一手。
马银满哈哈一笑说:“杨老师,我的字从来没有临过帖,全凭当年文革期间写大字报操练出来的,是土八路,比不得你这正规军,实在是不敢拿出来献丑。好了,我是来叫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