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令五申!”
暂驻的朴镇并不算僻静隐地,驻营附近难免还是有当地百姓村民往来,为博民望,不能赶绝,但近来麻烦粘上,需要提防的是来自朝廷鹰犬的窥探。
待已安排另选驻兵之地的萧渊回报。萧家军队还是要及早离开朴镇才是。
萧泽看着领命而去的萧泷出帐,重拿起几张信报看了又看。密布墨迹的纸张一片片被填入了案前的小炭盆,火舌轻舔。
最后一张纸在盆上空停了会儿。又被萧泽攥回了手心。
不一会儿。厚厚的青色幕布之后响起了萧泽略带疲倦的清淡声音,“迭香楼逃逸刺客,仍未缉捕归案……初三,高周氏出殡,葬于西陵山蝶尾,有宫卫暗潜设伏。未有所获,已定于初六戌时后撤哨……”
防卫森严的萧家军营并不好接近,何况除了自己,朴镇上也不乏别的窥视者。
暗黄着一张小脸,周曼云的目光闪烁地从些可疑人物身上跳开。冰冷的小手握上了徐羽的胳膊使劲地摇了摇。
回去?徐羽以目相询。
曼云艰难地点了点头,进不了萧家军营。夜宿朴镇说不得又要增加了风险。
坐在镇口小食铺里的两兄妹付了几文铜钱,神色恹恹地踏上归路。
日过午,行在路上的影子被拉得斜长,远远地与隐隐尾随的陌生人脚尖叠到了一处。
“三个!”,曼云抬眼看向了右手侧的一处小林。
徐羽点点头,伸手捋了下耷拉在腰间的一截草绳头,嘴里哼哼着,象个乡间寻常的粗鄙农人找着方便之所一样,瞄上一棵大树直接走了过去。
周曼云三步并两步地赶紧跟上。
象是同染了闹肚子的症候,两个乡间兄弟的身影刚掩进树影,又有几个汉子一齐挤了过去,树林里响起砰砰嗙嗙的声响,象是因为抢地之争动了拳脚。
偷袭来人未成的曼云,肩上径直挨了一爪,头上chā着草簪的牛心髻歪倒了一边。
身形精瘦的中年男子与她打上了照面,黑瘦脸带着几道纵横jiāo错的细疤,残了一只左臂,但依旧灵活如猿,鹰眸光寒。
曼云的眼里闪出泪光,扑身紧抓着中年男子空空dàngdàng的左袖管,对着不远处正以一对二的徐羽扬声喊道:“哥,不打了!”
“六小姐!”,卢鹞子拧身站着,心中一阵儿后怕。若不是有那么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,他那一爪原是想直接抠碎偷袭者的喉头的。
经了三关的明查暗查,周曼云才被卢鹞子带进了军营。
冲着被引向另处的徐羽抱歉一笑,独自晾在中军帐前的周曼云静静地微阖了眼帘,燥热的秋阳灼着发顶,一片黑色之中跳动着扭曲摇摆的色点,杂乱无章。
军营集中了一大堆血气方刚的精壮男儿,气息同样杂乱,凭借着银子的助力,周曼云努力寻着自己想寻的人。
明知心静会事半功倍,但她的心依旧如潮水涌动,浪尖波底不得平息。
人事无常,人的身体至坚也至弱。就像一年未见的卢叔就在当年回云州的途中失了一臂,而一年来还有许多江南旧识丢了xìng命,自己当年敲诈的安家银已无可再续,可江南还有这一群盼归人……
“六小姐!世子传你到他帐中相见。”,转回程通传的卢鹞子轻声相唤,板着的面孔之下藏着淡淡的困惑。
不比从前在霍城可以随心地撮合两个小儿女,现如今无法知道详情。六公子受伤曼云来探,世子爷的态度古怪,他也不敢多问半句。
萧泽帐中?
孑然独立于穹顶中央,曼云环顾了四周,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大桌后的青色幕布上。
中间厚厚的幕布拉着不透半点光亮,而两边却挽起成两个小小的边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