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了天,也不与她相干!
君璃被那丫鬟领着匆匆进了内室。
就见君琳躺在她陪嫁的那张四面镂空牡丹拔步大床上,脸色惨白,双目深陷,瘦得已快脱了形,自然也再不复以前那如夏花怒放般的明艳美丽。
君璃心里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儿,可一想到当初若不是自己运气好,提前得知了她们母女的yīn谋,又设法化解了她们的yīn谋,那今日躺在这床上了无生趣的人便是自己了,她的心一下子又冷硬起来,淡声说道:“你说有几句话想跟我说,不知道是什么话?”
君琳原本正望着头顶的烟霞色水墨刺绣蚊帐,双眸如死灰般的空洞,还是闻得君璃的声音乍然响起,眼里才瞬间有了几分光彩,随即竟硬撑着坐了起来,定定看向君璃,冷声说道:“我落得如今这般下场,你可满意了?”
顿了顿,不待君璃开口,自嘲一笑,又道:“其实我落得这般下场,大半原因都是我咎由自取,谁叫我一开始便心术不正,谁叫我太拿自己当一盘菜,以为自己得父母宠爱,才是君府真正的嫡长女呢?说到底,我连你还不如呢,你好歹还有个与你一条心的弟弟,最关键的是,你一开始便没对自己的所谓父母亲人抱过任何希望,自然也就不会失望!”
君璃不妨君琳竟会对自己说这一席类似与忏悔的话,她还以为她会对自己恶言相向,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呢,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。
又听得君琳道:“其实我早知道我有了身孕,但我偏不说出来,我不想生下这个孩子,只要一想到他父亲是寇冲那样的人,只要一想到这门亲事是怎么来的,我便恶心得想吐……我自己一个人身陷泥淖也就罢了,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,生下来便身陷泥淖,我情愿他不到这个肮脏污浊的世界上来,我情愿一辈子没有孩子……不然我不知道有朝一日,我会不会也为了自己,便将自己的孩子推入了火坑,毁了他的一辈子……”
君琳的声音冷冷清清的,没有任何起伏,从头至尾,她也不曾哭过,但君璃才冷硬起来的心却因她这一席话,不自觉又软了几分下来,只她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,或许君琳也不需要她说什么,她需要的,只是一个可以让她把心里的怨恨都倾泻出来的听众而已。
彼时杨氏也已跟了进来,整好便听见了君琳后面那番话,当即气得浑身发抖,抖了片刻,又禁不住哭起来,“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冤家,你就算再恼娘,再不想嫁到寇家来,你也已嫁了进来,那便该知道,只有孩子才你是后半辈子安身立命的根本,你怎么能这般狠心,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这样的狠手?就算那是寇家的种,那也是你的亲生骨ròu啊,你怎么能这么糊涂,你是真的要气死我,真的要我把心都掏出来捧到你面前,你才能原谅我吗?”
君琳却仍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,向杨氏道:“什么安身立命的根本,他根本就不该到这个世界上来,不然谁知道有朝一日,我或者他旁的亲人们,会不会为了所谓的脸面名声甚至自己的利益,便给他随随便便定了门亲事,毁了他一辈子的?我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,唯一的办法,便是从根子上绝了这种可能xìng。我真希望当初母亲你也这样做的,那样我便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境地了!”
杨氏已是哭得哽咽难耐,“说到底,你还是在怪我,还是在恨我,所以才会拿自己的身体,拿自己的孩子来跟我赌气,可我有什么办法,当初你父亲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,我能有什么办法……你恨我罢,若是恨我能让你好过一些,我不介意让你恨一辈子,只要你以后好好儿的,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……”
“不,我不怪你,也不恨你,”君琳却缓缓摇头道:“好歹是你给了我生命,又将我养了这么大,前面十七年更是对我千娇百宠的,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