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了和一眼:“以陈新承那样的资质,能想到重修账本这一项,一定是有人提点过了。那两大摞账本,哪是一两天功夫能够修完的。还有这行宫内部,许多建筑都翻新过,处处透着迎驾的意思。皇阿玛气的不单单是陈新承的做法,还有那个给陈新承通风报信的人。”
永每说一句,和的心就往下沉一分。东巡的路线,是他会同朝中重臣共同商讨,经由皇上过目后定下来的。涿州只是个小地方,皇帝驾临或驻跸是罕有的事。而陈新承此番的做法,却是笃定皇上一定会在涿州驻跸。
这其中的猫腻,连永都能看出来,更别说弘历了。至于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是谁,没有人会比总管东巡事务的和嫌疑更大。
一时间在场的四个人,除了永琰都明白了眼前的状况。十格格朝和方才走过来的方向看了看,柔声问道:“和大人是已经见到皇阿玛了?”
和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:“皇上……已经不愿意见奴才了。”
十格格略一寻思,随即冲和道:“你随我来。”
和跟在十公主身后,回到弘历所在的湖边。侍卫看见和,刚yù阻拦,就被十格格叫住了:“你们不放和进去,那我呢?”
一众侍卫都不敢拦她,恭谨地应道:“公主请。”
十公主蹑手蹑脚地走上了湖心亭,像只猫儿似的跳起来捂住了弘历的眼睛。
弘历摁住她的手,那点子郁闷的心情都不翼而飞了,他笑骂道:“十格儿,你是越来越调皮了。”
谁料想十格格竟扭过头去,并不理会身后的皇帝。弘历哭笑不得,只得推她道:“这脾气倒是越发大了,怎的不理人了?”
十格格这才转过身,嘟囔道:“难道就许皇阿玛不见人,不许女儿不理人?”
说话间,眼神不住地往湖边瞟。
弘历随着她的目光看去,不出所料地看到和站在湖边。
十格格见他发现了和,便趁热打铁道:“皇阿玛,和想见您,您就让他过来吧。”
弘历板起脸,沉声道:“他去找你来当说客?”
十格格连忙摇头:“不,是女儿自己提出帮他的。”
弘历看着小女儿灵动的眼神,里头透出点天真的渴盼,让人不忍拒绝:“罢了,让他过来吧。”
到底是小孩子,弘历一首肯,十格格就欢快地冲湖边挥手。待和上了亭子,便识趣的将空间留予二人,临走了还向和做了个鬼脸。
弘历望着小女儿离去的背影,蹙眉道:“朕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能耐,竟能请得动十公主来替你说情。朕这个女儿好像一直待你很亲近,也不知是什么缘故?”
和笑道:“十公主宅心仁厚,聪慧过人,她愿与奴才亲近,是奴才的福分。”
弘历闻言瞥了他一眼,冷声道:“福分再深厚,要是不加珍惜,也总有耗尽的那一天。”
和在他凌厉的注视下,忽然道:“奴才知罪。”
弘历在亭中来回踱着步,状似不解地问道:“哦?你何罪之有啊?”
和咬牙道:“奴才不该私自向陈新承透露皇上的东巡线路和驻跸地点。”
弘历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问道:“你从陈新承那儿,得了多少银子?”
和从袖中掏出三千两银票递给弘历:“陈新承给奴才的钱财,都在这里了,共计三千两。”
弘历原本心头火起,在看到那些银票时,火气却消了些许。
“这些银票,你一直贴身带着?”弘历诧异道。
“奴才分文未花,原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呈与皇上,不想皇上火眼金睛……”
一阵冷风吹来,弘历打量着和膝盖下冰冷的地面,叹了口气,上前将他扶起。
“和,你告诉朕,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