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真是三生有幸。
会试前几天,徐经按耐不住,又备了份“薄礼”拉着唐伯虎去拜会程敏政。他的想法是凭自己和唐寅的实力,莫说会试,就算三月里天子亲审的殿试,都必然得中三甲,只是自己和唐寅皆是出身商贾之家,毫无地位,他日入朝,定然为同僚所不齿,与其到时在与各处打点,不如现在积极点。程敏政是今科会试的主考官,他日考中会员,也就等于是自己的师傅了,自然要优先孝敬。
唐伯虎哪知徐经用心良苦,比起应酬,他更喜欢寄情山水,潇洒自在。又见徐经封的大包小包,也不愿占那便宜,落个“孝顺”的好人名,遂推说身体不适。徐经只当唐伯虎水土不服,得了小病,便嘱咐了几句,带着家仆去程府拜访。这一去,免不了一番饮宴,迷迷糊糊回来后,竟破天荒的找书读。
唐伯虎不解,扶着徐经劝了几句,徐经紧张兮兮的屏退家仆,把唐伯虎拉到里间,“伯虎,适才程大人酒醉透露,今科试题生僻不比往常,为兄这才匆忙赶回来挑灯夜读的!”
唐伯虎笑笑,“既是生僻,断不会易寻,此时苦读,有何意义?”
“哎,尽人事听天命吧!不读不看,为兄心中难安呀。”
唐伯虎没再多话,人各有志。他当然没有看书,而是骑着马出了城,登上香山,独自欣赏“西山霁雪”红装素裹的壮丽美景,但更多时候,是失神的远眺紫禁……
考期终于到了,试题确实很生僻,毕竟是当今天下最为饱学之士,名贯朝廷的大儒出题,唐伯虎轻笑,生僻于他有何难?诸子百家,四书五经,哪一本书不是烂熟于心。他蘸取墨汁,在试卷上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。
三场下来,连徐经都有些吃不消了,捶胸顿足,怨气冲天之人比比皆是。即使如此,举子们仍翘首以盼,忐忑不安的期盼着发榜。
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,初春的眼光暖融融的透过窗户照在李东阳和程敏政两位总裁身上。程敏政连续阅卷两天,疲惫的向李东阳叹息道:“李大人,下官阅卷至今,仍未见中意之作,举子们所答一知半解,不扣主题,甚失我心!”
李东阳也是同感,但为人处事严谨周正,当着其他考官面也不好实话实说,安抚道:“程大人勿急,本官相信堂堂大明,定会有超凡脱俗,才华横溢之人才。”
“承李大人吉言,但愿如此。”程敏政答着,随手又翻开几份卷子,眼前一亮,豁然开朗,不觉连连点头,由衷赞扬道:“论点精辟,立意新颖,文辞优雅,气势磅礴,实乃上佳之作,会员的不二人选呀!”
李东阳一听,能被程敏政这样夸奖的人可不多,便好奇凑了过来,接在手里一看,也是爱不释手,不说内容,单那字体便是龙飞凤舞,苍劲俊秀。附和道:“的确是上佳之作,难得一见!”
程敏政一眼就认识唐伯虎出类拔萃的字体,知道是唐伯虎所作,也算自己门生,骄傲的笑笑,“李大人可知此卷出自何人之手?”
李东阳摇摇头,“案卷在封,莫非程大人知晓?”
“呵呵,下官不才,确实知晓,此乃苏州才子唐寅之作。”
李东阳一惊,慌忙反问:“程大人确定?”
程敏政不疑有他,自豪的点点头,“这个自然,本官当年在应天府巡考乡试时,经乡试主考梁储大人介绍,结实了当届解元唐寅。那唐解元真是人中翘楚……咦?李大人,下官说错什么了吗?您脸色怎会如此难看?”
李东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,忙挥手屏退左右,长叹一声,“程大人,此事非同小可,您可知,稍有不慎,会株连九族!”
程敏政傻了,自己欣赏唐伯虎,而唐伯虎也确实值得欣赏,何错之有呀。但见身为阁老,皇上最信赖的贤臣李东阳如此焦躁,不免追问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