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华殿里——
“臣等参见皇上。”
朱祐樘抬起头,吩咐身旁的小太监退下,才让几人平身。
“如何?”
“回皇上,臣已查明,此事系王侍郎贪图富贵,为巴结皇上,不择手段所为,与唐寅无关。臣等已将王侍郎正法,特来领罪!这是在王侍郎家中找到的账本,请皇上明鉴。”
朱祐樘随手翻翻,冷哼一声,“果真是个贪官!”
“皇上圣明!”
“既知朕圣明,缘何不据实相告?王爱卿,你和萧爱卿可不是莽撞之辈。”
“皇上恕罪!”三个人忙跪地叩首。
“你们且先说来,恕与不恕,由朕决定!”
孙彪看看王啸云,又瞅瞅萧飞,把心一横,反正自己在皇上也是大老粗一个,不若由他开口。“皇上呀,臣等贸然行事,斩杀朝廷命官,却是意气用事,但臣等无悔!”
“哦?”
“皇上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!”萧飞哽咽。
“说下去。”
“是。皇上,那唐寅,唐寅一家皆被那个王侍郎所害!臣等到时,唐家还是白幡孝服,惨不忍睹!”
“竟有此事?”
“回皇上,臣等多方调查得知,王侍郎觊觎唐寅才华已久,仗势欺人,屡次登门索要字画。后因所献字画未能博得龙颜大悦,遂报复唐家。先是几次三番雇佣苏州地痞,阻碍唐家生意,后,后造谣生事,说唐寅之妻徐氏,乃是当年的苏州花魁玉凝姑娘。此谣言一出,便有登徒子不知所谓,屡屡上门骚扰。可怜徐氏有孕在身,怎经得起如此重伤?郁结之余,早产下一男婴,可,可母体虚弱,产后热盛,未几,便香消玉殒了;那婴儿,那婴儿先天不足,三天后,也随母而去。祸不单行,不久后,其父唐广德,突发中风,黯然离世,臣等,臣等刚到苏州府时,唐母邱氏也因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,撒手而去了。皇上呀,短短几个月时间,唐府一家五口从幸福美满沦落至斯,皆因歹人一己私yù而起!臣等,臣等听闻那个蛇蝎心肠的王侍郎还要对唐寅过继给叔父的妹妹下手,实是忍无可忍!皇上,请皇上过目,这是唐寅写给好友文征明的一封书信。”
朱祐樘低头看着,只觉手中薄笺重达千斤,“不意今老,事集于外,哀哉哀哉,此亦命矣……不幸多故,哀乱相寻,父母妻子,蹑踵而殁,丧车屡驾,黄口嗷嗷。”
颤抖地放下信笺,声音有些嘶哑,“南京礼部侍郎,行为不端,撤销生前一职,不予史载!罪及三族,流放边陲,永世不得录用为官,凡参与者,严惩不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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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清楚原因,但不等于我迟钝,萧飞几人回来后,都有些心情沉重,连他也变得抑郁。每每追问,都被他拿调皮的炜儿当借口,岔开了话题。
偶一日,他兴奋的带着一个陌生的小太监,来坤宁宫找我。
小太监一见我,立刻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,“奴才参见皇后娘娘,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“平身吧!”
“月月,朕想让他留在坤宁宫伺候,你身边除了婵娟,也该多个知冷知热的机灵人。”
“还是留在皇上身边吧,坤宁宫的宫人、太监不少了。”我笑下,实在不喜欢这些不男不女,并引以为荣的公鸭嗓留在身边。
“这……”他自然猜到我的真意,“李广是个难得的人才,留用几日你便知道了。”
我有点奇怪,他向来不喜欢拿腔作态,因何对一个奴才如此上心?
“月月,还记得李远吗?”
我脑中快速回忆,李远,好像是自小伺候他长大的小太监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