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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,毕竟朱祐樘对她们来说,是前所未有的贤德君主。

    其实,坤宁宫不是没有变化的,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巨大改变——集中表现在人员配置上。我的贴身侍女原本仅有4个,婵娟算一个,现在加上金莲增加到了6个,而且全是我没有见过的新面孔,如同殿外尽职尽责的侍卫和忙进忙出的太监们一样陌生。细一打听,原来的坤宁宫班底全部被撤换掉了,不知被他打发去了哪里任职。至于那些随我出宫的人,但凡半路开溜的,如今都死在了诏狱里,这也是为何古董一样没缺的原因。

    我知道这是必然,他可以容忍御前失仪,却厌恶背叛和不忠,而这些人正犯了他的忌讳——某种程度上讲,死有余辜。

    不过,我的好日子很快结束了。最先登门拜访的是皇太后——一个不问世事,淡薄名利,让我既崇拜,又同情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是最强有力的说客,一是她的身份,二是我不排斥她。不过,她却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,太皇太后被禁足在仁寿宫多日,礼遇不减反增,唯独没了自由。我看看自己,又瞧瞧堆满坤宁宫的yào材礼物,一声叹息,金丝牢笼罢了。不免有点同情那个老太太,趾高气昂惯了,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委屈?倒也猜得出一向至仁至孝的他的用意,逃不掉借题发挥的嫌疑,为自己出宫扫清障碍,否则有太皇太后拦着,一向倚老卖老的她,必然会搬出皇室体统,再以死相逼的。

    “太后,您请回吧。皇室中的事,非我一介百姓做得了主的。”我承认自己有拿腔作态之嫌,住在坤宁宫享受着皇后礼遇的平民百姓,古今无一。

    太后轻叹口气,拍拍我的手,嘱咐我要好好休息,起身离去。走到门口,又停了下来,“皇后,相信哀家,善恶到头终有报。你是聪明人,当知不该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,更不该给别人留下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太后教诲。”我靠在软榻上回话,仗着自己有病,越发嚣张了,什么宫规礼仪,统统见马克思去吧!

    太皇太后的事,我自然没有去当说客,一是不想他有所想法;二是自己早已厌恶了拼命讨好他人的日子,让再我如昔日般委曲求全的生活,对不起,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。

    访客走了一批,又会来另一批,我开始怀疑他的没有对坤宁宫下圣旨禁令。怀恩带着以徐溥、刘健两位阁老为首的朝臣,连同弘治一朝的全体精英——谢迁、王恕、李东阳、马文升……组团来访。

    我撇嘴,家丑不可外扬,他魔怔了吗?

    不过这群人中,也有说话不中听的,如耿直忠正的吏部尚书王恕。他和我大谈特谈为女子之道和狗屁不通的fù德,隐隐暗示我要心胸开阔,有容人之量。使得怀恩和谢迁极不自然连声清着嗓子。

    人各有志,在现代“三儿”和“二nǎi”都比比皆是,更何况这个崇尚多子多孙的男尊时代。让他们接受一夫一妻制,何其难也?

    大概是王恕的“训教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,第二天,坤宁宫出奇的安静,他没有派任何人来骚扰我。可这样的日子,也只维持了短短一天。早膳后,我迎来了最怕见到的访客——张峦。他清减了不少,鬓边攀爬起了黯淡的灰白,前额、眼角的皱纹也明显深。

    哎,到底躲不过,我在心中幽幽叹息。嘘寒问暖,如慈父般的关爱让我深刻体会到了“虚不受补”的道理。唯一庆幸的是,他始终没提韵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我想,他是有所避讳的,毕竟那个是亲生女儿,肚子里有他的亲外孙,属于皇室的亲外孙。

    只在最后忍不住劝了一句,“皇上专情,世间罕有,娘娘,您当真不该错过。”

    我想问他那“三儿”和“三儿”的孩子怎么办,却没能问出口。为难别人,伤害别人,也满足不了自己,取悦不了自己,何苦来呢?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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