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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,什么是母爱。若能保住娘亲的性命,让她做什么,也是甘心情愿的。

    “小姐昨儿夜里还好好的,谁曾想,今儿早上就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云秀,扑簌簌的直掉眼泪,语气中满是自责。

    齐文鸢出言劝慰着,眼睛透过窗棂,盯着外面的天色看。日头高高的挂着,带着种让人舒心的温度。

    过了半晌,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是皇甫英到了。小丫鬟忙打起布帘,满脸恭敬之色。

    “皇甫伯伯。”

    进来的中年男子,身躯伟岸,高大魁梧。面上的匆然之色,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冬至刚把话带到,他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了药箱,背上就走。彼时,皇甫弦正在小柴房中煎药。

    话都没留下一句,就出发了。

    如雪的旧疾,他一直放在心上,日夜思索着,调整着方子,寻求改善。

    按他算着的,旧疾复发,最少也得是在一年之后。提前了这么久,倒是在意料之外。

    所以,坐在马车中,他的心中一直是忐忑的。闭目回忆着,自己是不是在某些关节,出了纰漏。

    但左思右想,他所用的药,都是中规中矩,合情合理。他便皱起了眉头,心中愈发不安。

    好容易到了莫府,马车一停,他就跳了下来。叮嘱着冬至快些走。

    如雪,实在是等不得。

    皇甫英黯然的点着头,将药箱缓缓放在地上,神情中难掩的惶恐,“夫人,我替你把把脉。”

    “有劳你了,皇甫神医。”莫如雪浅浅笑着。自己的病。不管要不要紧,一直都是皇甫英在操劳着。

    细细想来,除了感激。就是愧疚。她并不曾回报过什么,连治病的钱,也是恳求着,他才装进了囊中。

    彼时。他不起眼,只是个学习着医术的小学徒。而她。名动京城,是京城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佳人。

    自然,他讲起的那些子往事,她分毫也不记得。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多年之后,却挽救了她的生命。

    把着脉,皇甫英眼睛的余光却落在莫如雪的面容上。让如雪受这般的罪,原是他大意了。

    他又急又恼。自责不已。

    脉搏微弱,已是极不祥之兆。他惊出一身冷汗,袖中的左手,紧张攥着。

    “夫人,我再开一个方子,你调理着用些药,不日就能痊愈了。”

    他这辈子没说过谎话,没想到,这头一次,却是对她说的。他努力管理着表情,保持着成竹在胸的自信。心里却像是决堤般的洪水,整个吞没过来。

    闻言,莫如雪孩子般的笑了笑,朝齐文鸢努了努嘴,道:“鸢儿,你瞧,我就说娘亲无事吧。”

    齐文鸢点着头,颇有些喜出望外,皇甫伯伯开了尊口说无事,那自然是无事。

    莫玄镜闻话,也暗自松了一口气,他答应过父亲,要照顾好姑母,就必须做到。

    天光大好,风朗气清,外面一片春意盎然。

    一路将皇甫伯伯送到了门口,正欲离开的时候,皇甫英却开了口,道:“鸢儿”

    他的口气,听起来十分纠结,像是隐瞒着什么。

    心头陡然一惊,齐文鸢问道:“可是,娘亲她”

    “你猜的不错,我瞒着你娘,是为她的身子。眼下,她脉搏微弱,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天。”

    皇甫英定了定神,清癯的面容上,满是苦涩。眉头紧紧锁着,琥珀色的眼眸中,沉淀下来几分担忧。

    连她的性命,都不担保能保住,他又如何担得起神医二字。

    真真是莫大的讽刺。

    齐文鸢慌了神,只觉心脏倏地坠到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中,不安的问道:“您的意思是,娘亲时日无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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