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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侄女都拉出来了,她也不嫌丢人?”

    温姑摇头道:“那倒也不一定,那位小娘子我也见过几回,形容举止很是大方得体,不像那等狐媚轻浮之人。说不定,只是王妃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呢。”

    说着,又叹气道:“也不知这位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,从进府之日起就不消停。别说小郎君早已被圣上赐封了世子,就算没有赐封,两兄弟差着十几岁,难道还指望日后让她的儿子当家作主不成?”

    常嵘道:“王爷怎么说?就这么任凭崔氏胡闹?”

    温姑摇摇头:“王爷的xìng子你又不是不知道,成日里只喜好调弄丝竹,府里的俗务一概不管的。你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,王爷又从江南采买了一批乐府名伶,听说这几日都在烟波馆听曲,兴头得很呢。”

    蔺效默然。

    父王是皇祖父一众皇子中最无心政务的,从年轻时便喜好抚琴弄笛、吟诗作对,比任何一个文人墨客都还像文人墨客,长安城里都戏称他“诗仙王爷”,也幸得如此,父王才能在新皇登基后大刀阔斧地铲除异己时,全须全尾地保全自己。

    只是这些年,父王越发沉溺于丝竹取乐,渐渐有些魔怔了。而崔氏自然是乐见其成,见父王万事都不管,胆子越来越大,手伸得越来越长…

    正想着,父王身边的翠奴笑嘻嘻地在外求见,说王爷王妃已在烟波馆设好酒菜了,请小郎君过去用膳呢。

    烟波馆是澜王府一处四面环水的水榭,湖中种满荷花,每到盛夏,满湖都是冲天的荷叶和粉莹莹的荷花,推开窗子赏景,再是雅致不过。只是眼下却是初春,湖中别说荷花,连根枯枝都没有。

    今日烟波馆破天荒的没有传出丝竹乐器之声,水榭周围静悄悄的,平静中透着几分诡异。

    走廊外无声无息地站着两排奴仆,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宫灯,泥雕木塑似的,仿佛连风都无法吹动他们的衣袂。

    蔺效远远地望着奴仆们被红红的灯光映衬得有些yīn森的面容,不知怎的,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。

    ☆、第8章

    蔺效进水榭时,父王正抱着他的继弟不到一岁的敏郎喂酥饼,小敏郎正高兴着,亮晶晶的口水挂得老长,时不时就兴奋地在父王腿上蹦跳两下,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崔氏在一旁轻声细语地逗趣,哄着敏郎叫父王。

    蔺效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,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小时候跟父母嬉戏的情景,记忆中的父亲英武和煦,母亲年轻明媚,一家三口是何等的安宁满足。

    如今母亲早已化为一土,父亲很快又有了新人,再过几年,除了他这个当儿子的,还有谁能记得当年那位才绝长安的澜王妃?

    澜王转头见蔺效神色黯然,只当他连日赶回长安,身子乏累,便开口道:“我儿回来了,快坐下,喝些酒水解解乏。”

    崔氏也敛了笑意看向蔺效。

    石青绉纱祥云纹袍,汉白玉的腰带,一身装扮精致华贵,沉静的面孔如白璧般无瑕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已渐渐褪去青涩的少年,如一块经过琢磨的宝玉,正隐隐绽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灼光彩。

    崔氏忽觉得有些刺眼,握了握儿子敏郎的手,对蔺效笑道:“大郎回来了,这些日子你父王没少惦记你,这不,听说你今日回来,推了各府的拜帖,一心要给你接风洗尘呢。”

    蔺效笑笑,道:“多谢父王和王妃挂怀。”行个礼,自行到下首坐下,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澜王感觉到儿子的客气疏离,面色一黯,崔氏却浑不在意,对坐在下首的一名少女招招手,笑道:“玲珑,快过来给世子见礼。”

    蔺效早在进来时,就看到屋内多了一位面生的女子,想来就是崔氏的那位娘家侄女了,心中嫌恶,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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