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年人晚上出行方便,楼层的灯都是彻夜通话。
每一个楼层过道,都蹲放了一只大的蓝色垃圾桶,而这些垃圾,每三天才会有人来收理一次。
是以路过的时候,总有一些异味。
安宁每天出行,倒也闻惯了。
只是梁景浣是含着金钥匙住着金屋子长大的人,这种味道,他自然是受不了的。
所以刚走到第二层,梁景浣便受不了捂住嘴了,一副要呕的mo样。
安宁停下步子,转头淡淡的看着他说,“我马上要到了,你走吧。”
“不,我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梁景浣白着脸,双眼闪烁着,不敢看楼道间的垃圾桶。
安宁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底,唇抿了下,“阿浣。”
“嗯。”梁景浣抬眸看
她,眼中有激动的火光。
这是发生那事之后,她面对他时,第一次喊他“阿浣”。
安宁没有看他的眼睛,垂下头,低低的说,“别为了任何人,勉强自己,做不喜欢做的事。”
说完,安宁看了他一眼,而后自顾转身,朝楼上走了去。
梁景浣背脊僵硬。
那句话,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心口,痛得他狠狠吸了口气。
双眼悔恨。
曾几何时,他每次要她替他办事,只要她露出半分勉强不愿,他便冷冷的用这句话回她。
而每当他这么说了。
她就是再为难,也会一展笑颜对他说,“阿浣,为了你,没有勉强。”
她如此说,他就真的当她不勉强,当他冰冷的语气不伤人,当她,永远不会离开他,无论他,说什么,做什么,都不会离开他。
可是今天。
她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,语气还是那般平淡,甚至算不上冷。
他却觉得心口处,难受不已。
更何况是无数次被这么对待的她!
她当时,又是怎样的难受?!
安宁靠在家门侧的墙壁上,用手揉了揉心口,才从兜里掏出钥匙。
小区的房门都是双层,外面是防盗的铁门。
打开门,站在玄关处,安宁开了灯。
一眼,便看见了客厅正对着门的墙壁上,挂着一张老式的结婚照。
安宁静静的盯着照片看了会儿。
将钥匙丢在门侧的木柜内,换下鞋子走到照片下,笑着说,“爸爸,妈妈,我回来了。”
照片里的人对她笑得很温柔。
安宁眼圈微微一红,上前,手指轻mo着照片上父母亲的脸。
事实上,如果不是这张照片,她都快不记得他们的脸了。
她的父母,是英勇的人民检察,她隐约还记得父母亲穿上警服时,那气势勃发的mo样。
她们总是很忙,把她丢给nǎinǎi,小小的她,很不懂事,埋怨他们没有时间陪她,跟nǎinǎi说,还不如不要这样的爸爸妈妈。
所以,在她十岁那年,爸爸妈妈因为缉捕dú枭,被打死了。
她从十岁后,就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。
她那时候想,如果她当初没有说不要他们的话,他们现在,是不是还好好儿的陪着她。
十五岁那年,nǎinǎi因病过世,她就真的成了韩玉雪口中,没父没母没人管没教养的野孩子了。
十五岁时,政府怜惜她成了孤儿,再加之她又是烈士之后,而她的父亲当兵时,又曾是梁老爷子的得力部下。
所以政府便将她jiāo给了梁老爷子,梁老爷子心慈仁厚,一口便答应抚养她。
可是那时,她拒绝了。
即便十五岁,可是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