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,景盛未置一词,我只是隐约感觉到他看着我的眼神,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,可终究,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对我说。
“景盛,你知不知道,你现在这副yù言又止的样子,看起来让人觉得讨厌极了。”
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,为什么不干脆做到底,哪怕是骗我的也好,只要他能做到逼真。
也许,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,我才会在爱恨之间摇摆不定。
景盛张了张嘴,像是要说些什么,可直到我走进侧屋,把房门锁上,他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我背靠着门板,看着手里的那些照片,顿时有一种天地苍苍,我却无路可去的错觉。
我看着自己手里那张银灰色限量版跑车的照片,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如果,当年景盛真的发生了车祸,那么,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任何媒体杂志上看到过相关报道?
我不相信,是所有媒体刚好全部都对这个事故没有兴趣,或者刚好集体信息闭塞
我更愿意相信的是,有人刻意压下了那些报道,为了达到某些目的——比如,逃避罪责,比如,找人代罪。
我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关在侧屋有多久,直到门外传来外婆焦急的喊声,我才回过神来,擦干了眼泪,把那些照片仔仔细细地收进背包后,才强打着精神打开了门。
看到我,外婆关切地拉着我的手,看着我的眼睛,问:“丫头,怎么了?哭过了?”
我抬头看了看门外,发现景盛和宋一弦都不在,外婆察觉到我的视线,微微叹了口气。
“他们都不在,在外面检查牛车,说是准备明天天一亮就走。”
“走?”
这么急?我以为,看景盛那架势,应该是要在这儿小待一段时间。
否则,以他的个xìng,今天也不会多此一举去后山采草yào。
“是啊,毕竟你朋友的伤非同小可,草yào虽然有用,可还是去正规医院检查一下才比较放心。”
“哦。”
我讷讷地应了一声,很明显的感觉到,去医院恐怕只是景盛的一个推脱之词。
他真正急着想要离开的原因,应该和顾志诚说的那些话有莫大的关系。
如果指使顾志诚的人真的是景柏霖,那么,接下来我和景盛的恐怕都不会太好过。
景柏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,他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,而我和景盛这一次好像都自作聪明过了头。
景盛以为他能赢过景柏霖,而我以为我能从景柏霖手心里逃脱。
“外婆,既然他们决定回去,那我也只能和他们一起走了。本来想和你多住几日的,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。”
我看着外婆,缓慢而又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。
我已引火上身,但我至少可以保证外婆不被波及,景柏霖曾经答应过不会动我外婆,只要我能乖乖回去,我想他应该依旧会信守承诺——看在我曾为他挡刀的份上。
听到我要回去,外婆看着我的神色有些复杂,我想她应该是想要挽留我,可是话到了嘴边,外婆却说:“好,路途遥远,你跟他们一起回去,我也比较放心。丫头,外婆一直都挺好的,你回去后也不需要太惦记我。记得,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我看着外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,忽的就哽咽了。
“好,我知道了,外婆。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晚饭过后,我们都早早睡下了,从顾志诚走之后,我就再没有跟景盛说过话。
就连粗线条如宋一弦,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,一顿饭下来也不敢多说什么话。
农村的夜,总感觉来得特别早,这才不过六点,外面除了偶尔几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