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,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莫非这些官差只是规矩懒散些,实际上都是尽责的好差役?
忽然,大路的远方来了一个人。这人穿着薄绸直裰,打扮得颇为体面,似乎是个读书人,他没有带随从,只是独自走在大路上,然后走近了别院的大门。原本懒散坐在门槛上的官差见到他,立时起身行礼:“钟大人。”又招呼了同伴一声。那躺在树荫下的官差忙不迭翻身起来,恭恭敬敬地上前见礼。
赵三爷忍不住挑了挑眉。
钟淮眺望四周一圈,低声问了两个官差几句话,神色严肃。他没有停留太长时间,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,就转身离开了,离开时脸色比来时还要更yīn沉些。
赵三爷忽然有些好奇:莫非这钟淮也发现了什么端倪?传闻中,他在黄念祖上任前就已经是清河县丞了,官声一向极好,也有手段。周康背靠虞山侯府,手下得力的蒋友先处处为难钟淮,他都不曾吃过大亏。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呢?
钟淮回到县衙时,已是将近日落时分了。大热天气,他一个随从都没带,又没骑马坐车,靠两条腿走去江边的淮王别院,又再走回来,身上早已大汗淋漓。但他只是掏出帕子草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就抬头看着县衙正堂的方向,神色yīn沉。
县令周康大概是刚刚下了公堂,正从大堂侧门转出来。钟淮连忙回身往厢房的方向走,没让周康发现自己。
回到自己办公的房间内,钟淮坐在桌前,有些坐立不安。不知是不是在太阳底下晒了太久的关系,他觉得有些头晕,心跳加速,胸口热得仿佛要zhà开了,伸手一摸,身体却是冰凉的,一手的汗。
他想要拿起书册翻看,转移注意力,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他想要拿起笔写字,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,却发现手颤个不停,根本就抓不住笔。
“大人?”
门口传来的叫唤声忽然惊醒了他,他猛地抬头望去,看见平日用惯的一个书吏正吃惊地看着自己。
“什么事?”他开口问,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大人可是有什么不适?需要请大夫么?”
钟淮深吸一口气,尽可能平静地摇摇头:“不必了,可能是有些中暑,不碍事的。有什么事找我?”
那书吏面上带着不安,但还是回答了:“今日放告,县令大人说有个案子想请大人过去商讨一下。”
“我知道了,一会儿就过去。”
“是。”书吏应完声后,没有立时离开,反而劝他,“大人,若您实在不适,还是早些告假回家歇息的好。”
钟淮放缓了神色:“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书吏走了。钟淮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,终究还是苦笑着摇摇头,起身到后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,寻周康去了。
蒋友先与卢孟义在花丛后远远看着他走进了周康办公的屋子,脸色都yīn沉得可怕。他们对望一眼,谁都没吭声,齐齐转身回到自己平日待的房间,摒退了众人,卢孟义忍不住先开了口:“蒋兄,你这些天实在是cāo之过急了!如今大人连讨论案情都找了钟淮与刘谢过去,反而将你我抛在一边,必是已对你我生出疑心!”
蒋友先不服气地道:“当初明明是你出的主意,如今你倒怪我cāo之过急了!我早说那法子不好,谁不知道淮王别院是淮王妃的私产?王妃还在,没她点头,想要借住压根儿就是白日做梦!你还巴巴儿地拿来劝大人!”
“我也是不得已!”连番失败,卢孟义也有些烦躁了,“除此之外,还有什么理由能公然派人进淮王别院进行整修?我们派的人已经搜过了,想要不惊动守卫,细细勘查别院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!”
蒋友先坐在椅上生闷气:“兴许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