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先生都是极聪明精干的人,怎会有如此糊涂的想法呢?钟县丞也不会随意说这些话,一定是钟姑娘听错了。”
青云撇撇嘴,低头啃排骨。也许真是钟胜姐听错了吧,但自己问她时,她说得非常肯定。今日早上她在她母亲房中侍疾,因为昨夜忙了一宿没睡,她已是困极,就趴在桌上打了个盹,醒来时她父亲已经赶回来了,在卧房里间跟她母亲低声说话,她就听见了几句,也没放在心上。如今想来,如果周康与蒋卢两位都不可能把淮王别院当作未来的长居之所,那一定是她刚醒来时头脑迷糊,一时听混了。
不过青云还是有些好奇:“淮王别院就是淮王府的地方吧?淮王不是坏了事吗?听说连淮城的王府都被朝廷收回去了,那这个别院是怎么回事?如果是官府所有,说不定周大人还真有权限借用呢。”
刘谢却否决了这个可能:“淮王别院与淮城的淮王府不同,淮王府本是朝廷所赐,淮王犯了事,一家大小被押回京城圈禁了,这王府自然就被朝廷收了回去。但淮王别院虽顶了个王府的名头,实际上并非淮王所有,而是淮王妃的陪嫁,不过也不在嫁妆单子上。据说是淮王世子幼时畏暑,每到夏天总是苦不堪言,淮王妃之父心疼外孙,就在百里河边上建了个别院,院中有一处雕花高楼,十分精致,楼上凉风习习,即使在三伏天里也比别处凉快,正好让世子消夏。这别院就算是他家给淮王妃补的嫁妆。只是别院建好之后,世子总共只来了两回,住得不多,反倒是淮王近年常来,每年都要在这里住上三四个月,所以清河这里的人才将那别院称为淮王别院。”
青云恍然大悟:“如果说这别院是淮王妃的陪嫁,是她的私产,那朝廷就没有将它入官了?”
“确实不曾入官。”刘谢道,“淮王妃被圈在京中,嫁妆并不曾被抄没,这别院自然还归她所有。既是淮王妃陪嫁的私宅,朝廷当然不会管,但淮王到底是宗室贵胄,他犯了事,王妃的封号却还在,日后说不定要让世子袭爵的,因此府里、县里就派了官差去看守,省得叫人糟蹋了,将来不好jiāo待。如今淮王妃又没说要卖宅子,别说周大人只是县令,即使是淮城知府,也动不得那别院,更别说是搬进去住了!”
青云点点头,却还是有些怀疑:“干爹,您怎么对淮王别院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“能不清楚么?”刘谢不以为然地说,“当初黄县令的案子,上头都派人来查了,连黄县令一顿饭吃了什么菜、花多少银子都查得清清楚楚,更何况是淮王别院?我那时在工房,跟着去过好几回了,我的天爷!这辈子我就没见过更好看的宅子了,门窗全都雕了花,连窗框都比别处精致……”说着叹了又叹。
感叹完了,他才想起正题:“你不知道,淮王每年都过来住几个月,说是消夏,其实许多人都说他是来花天酒地的。黄县令贪了这么多银子,最后只查抄出几万两,剩下的都上哪儿去了?他仗的是淮王府的势,多半是花在淮王身上了!那别院建了十余年,虽说精致,但也没见大修整,钱多半是花在别处了,不是吃了穿了,就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了青云一眼,觉得有些话不适合在小姑娘面前说,便改口道,“反正就是他们花用了!因此朝廷来的大人查案子时,把整个别院上上下下都搜遍了,除了些衣物摆役,就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,便怀疑淮王是把银子用在造反上了……”
青云睁大了眼,倒吸一口凉气:“造反?!”
刘谢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没错,就是造反!黄县令犯了这么大的罪,还能逃得xìng命,只判了全家流放,就是因为他供出了淮王造反的罪证。不过他恶贯满盈,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,还没等到上路,就得了伤寒,病死在牢里。”
青云对大贪官的下场并不感兴趣,她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。当初她听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