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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。”

    “不见得。”乔言忧心忡忡。

    怀里的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,吐了nǎi。乔言手忙脚乱翻纸巾,没找到,就问靳尚:“有手帕吗?”

    靳尚摇头:“没有。你上次那个呢?”

    “送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靳尚抱着孩子就像紧搂着西瓜,乔言看他不济事,又把小孩接过来,走到水喉前将他放在藤编座椅里,一边用水清洗nǎi渍一边对他说:“毛毛哭成了大花猫,来,给姐姐笑一个。”

    毛毛看到她瞪眼睛,真的咯咯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银灰色车子碾过石子路,停在不远处。房蔚推开车门,抬头看见蹲在一边的乔言,匆匆一瞥她的脸及孩子的脸,起步朝聚着不散的人群走去。

    邢斌主任返身朝房蔚解释着什么,面露为难之色。房蔚一句话不说听完,抬起眉峰看着他,看得他一个劲地擦汗,不断应允,声音之大,使抱着孩子靠近的乔言听得比较清楚。

    “下次会注意,下次会注意,一定不给政府的房改形象抹黑。”

    乔言将哄好的毛毛还给站在人堆后的毛毛爸,转身对四叔说:“叔,您放心吧,下次他们再来……至少不会暴力拆迁了。”

    她带着靳尚准备退到一旁观望阵营里,没想到nǎinǎi站在核心圈里发话了:“小尚过来推pào爷,乔言过来做书记员!”

    靳尚笑呵呵地照办了,只剩下乔言有些诧异地看着nǎinǎi:“为什么要做书记?又不是公社那会儿开群众大会——”

    nǎinǎi已经带着pào爷和靳尚走过来了,不等乔言说完,她就杵着拐杖喝了声:“民间自有民间的惯例,你学了那么多年的字,不把整个会谈内容记下来,难道还要我这把老骨头趴上去写不成?”

    乔言猜想nǎinǎi是要效仿武松杀嫂那样私设审堂,怕后面冲突起来,脚下踌躇了一会。nǎinǎi扬起拐杖就要打下来,旁边伸过来两只手臂,同时将梨花木杖拦住了。房蔚看了看靳尚,靳尚转过脸笑着说:“哎哟,nǎinǎi,乔言都这么大了,您再当着这多人的面前打她不好。”

    冬泉东街一间普通民宅临时被征辟为谈判现场。靳尚谨遵nǎinǎi嘱咐,推着pào爷占据在首席上,站在轮椅后闭住嘴巴。乔言握着细管狼毫笔,抖抖索索地在竖式信纸上做笔记。

    pào爷从头到尾只说一句话表明立场:“乔家nǎinǎi说的就是我的意思,有什么事听她讲。”

    房蔚问过pào爷近况,想邀请他去房家祖宅生活,pào爷安稳坐着不说话,用他的沉默捍卫了刚才所说的那句立场话的分量。这样,全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乔家nǎinǎi身上。

    nǎinǎi却不时回头去看坐在八仙桌后做笔记的乔言,抓起压纸的木尺,朝她手背上打去:“身子要直心要正,呼吸吐纳一阵云,跟你说了多少遍,你的心总是沉不下来,写出来的正楷比渣子还不如!”

    松松拉拉教育了一些,兼有做人及做事的两重恪训。

    乔言抱头躲过尺子,再跳回原位坐下,不敢说半句话。被打得狠了,她才丢下毛笔揉着手背回句嘴:“我比渣子强多了吧,干嘛逮着我指桑骂槐的。”

    nǎinǎi冷冷瞪了一眼,其余人好像置若罔闻。

    最终,乔言用黑色钢笔记下了整个内容。

    谈判时,nǎinǎi为冬泉住户讨要最大限度的利益,要求房蔚召开董事会变更协议拆迁的条款。房蔚并没有立时退让,pào爷指了指nǎinǎi叫她代言,nǎinǎi就再度开口说:“这次房改工作关系到政府形象,关系到你们房家长远的官路,您这个小房总要不要请示下您爸爸,让他来跟pào爷协商下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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