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回房歇息的时候,命几名心腹直接摸到了香绮旋房里,连夜把人带出宅子安置到别处。翌日一早,就让人带着香绮旋到了京城外,等路好走一些了,就将人送回广州。
服侍香绮旋的丫鬟婆子一早发现人不见了,面色惨白地去禀明老太太。
老太太惊愕之下乱了阵脚,先是怀疑香绮旋故技重施又跑了,之后便怀疑是成林私自把人劫走了,火急火燎地让香若松找。
香若松从来是演戏的好手,一番唱念做打之后,命管家赶紧带人去找。管家心知肚明,配合地称是,一刻也不耽搁地带着一大群人出门,之后就拿出赏钱散发,又将人分散开来,三五成群地去茶馆、戏园子散心即可。人们一见白拿银子去散心,都是高高兴兴的。
到了晚间,管家才带着人回去,哭丧着脸去见老太太,说实在是找不到,也去成家打听了,成六爷到现在还被关着,那边不可能做这种事。
老太太大失所望,喃喃地说要是早些让香绮旋跟亲人团聚就好了。
香若松忙趁势追问,说她还有什么亲人?我怎么不知道?您怎么不早说呢?
老太太说,就是她生母的妹妹,也是无意中找到的,眼下安置在了广州的庄子上、
香若松恍然大悟,转头就跑去了自己的书房,给父亲写了封信,把事情说了,让父亲看着办。
之后,他心里的大石头完全落了地,再跟老太太唱戏就露了破绽。
老太太想了一整夜,非常怀疑自己被孙子狠狠戏弄了一把,第二天一早,铁青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,要是想把长辈活活气死,那就继续撒谎。
香绮旋和家书都已在回往广州的路上,香若松没了后顾之忧,就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。
老太太险些给他气得提不上气,缓了好一阵子,开始老泪纵横地说自己命苦,老了老了反倒要受小一辈人的气。
香若松也哭了,哭的比老太太还大声还伤心,万般悲恸地道:“自来只知忠孝不能两全,从来不知这个孝字也能让人左右为难举步维艰。我上头有您,还有爹娘,这阵子您要我这么做,爹娘要我那么做,我夹在中间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,谁都对不起,谁都不念在我苦心奔波周旋的情面上让一步。
“您说您要是我,又能怎样?眼下阿绮的事情,爹娘已发了话,说一定要尽快把她送回广州,要赶在来京城之前把她嫁出去,还说我要是敢耽搁,就把我扫地出门。我留在家里,便是有不足之处,起码还能每日孝敬您,这要是被我爹逐出家门,咱们祖孙俩的缘分可就断了,我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啊……
“我衡量轻重之后,只得遵从父命,将阿绮偷偷地送走了,原是想着慢慢跟您说,可您这般生气,只好实言相告。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,我可怎么过啊,唯有以死谢罪了……祖母您可千万别生气,只要您好好儿的,便是将我活活打死我也认了!”
老太太听完他这一番长篇大论兼胡说八道,起先竟是被气笑了,道:“好啊,好啊……你把跟别人的那套把戏用到我头上了,的确是孝顺,孝顺极了。”
香若松不吭声了,直挺挺跪在那儿,一个劲儿地抹眼泪。
香大nǎinǎi跟香芷旋说到这儿,实在是忍不住,笑了,“跟你说句心里话,这些年我没少看你大哥与人做戏,可是他跟老太太唱的这一出,实在是太差劲了。你说他是怎么想的呢?我都疑心他那天是不是一时中邪脑子不灵光才到那地步的,你说说,他是哭个什么劲啊?还哭的那么大声——是想着把老太太的哭声压过去?是压过去了,可那不是更气人么?”
香芷旋强忍了半晌的笑意,也终于是忍不住了,唇角翘起来,试图分析:“兴许是怕老太太气急了把他撵出去才慌的?”
“谁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