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母,很想阿爹了吧?
张嫣猜测着。
“好啊。”她道,又低头逗了逗自家弟弟,无谓笑道,“是该回去了,再不回去,偃哥儿就该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模样了。”
鲁元抿嘴儿一笑,目光掠过张嫣腰间的香囊,怔了一怔,若有所思,“阿嫣?”
“嗯,”又有什么事儿?
“你,很喜欢你舅舅么?”
张嫣怔了一怔,缓下了神情,散散笑道,“是啊,他是我舅舅么。”
鲁元柔柔一笑,眸光怀念,“盈弟,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“小时候,我们在丰沛的时候,我比他大八岁,他还是个小小的孩子的时候,我得天天帮着母后忙这忙那做家事农活,父皇是个不着家的,我但凡有心事了,盈弟总是静静陪着安慰我,他的眼神,你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心软,甚至会觉得你的烦恼烦恼着了他真是太不应该。我一直不懂,父皇为什么对盈弟总是喜欢不起来,在我的心里面,他是最好的弟弟,最好的儿子,也是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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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日,睡不着觉,母亲大人有言:“数羊吧。数着数着就睡着了。”
俺说,“俺对羊没感觉。”
于是她说,“随你数什么。”
so,大晚上的我在数,“一张粉红票,两张粉红票,三张粉红票……”
第一卷大风起兮云飞扬二十六:如意
鲁元看了一眼张嫣,续道,“最好的舅舅。”
“娘,”张嫣笑道,“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呀?”
“我想说,”鲁元慢慢道,“所以我一直记得不去烦扰他。”
“阿嫣,你舅舅是个很重情分的人,所以他待亲人都很好很好,但是也正因为如此,你得学会为他着想,他早已经不是丰沛乡野间无忧无虑的孩子,他是大汉储君。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想,去做,去抉择,去努力,我们不该再去分他的心神,阿嫣,”她温柔的望着女儿,“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。”
张嫣心中翻覆,本想脱口而出,“我可以帮他的。”可是慢慢气馁,你会什么呢?
她问自己,你究竟会什么呢?
这个时代风起云涌,英雄豪杰多如牛毫数不甚数,与他们比起来,你并不算什么。你知道历史,但你并不能保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。更何况——当你试图影响历史的时候,也许,那历史早就翻了个儿。
张嫣沮丧咬唇,最终道,“我知道分寸的。”
她从母亲殿中出来,沿着椒房殿前复道一直向前走,直走到酒池方停下来,倚着池上白玉阑干,想着日后当离刘盈稍微疏远着些,心里不禁闷闷的难受,难受了一会子忽又心惊,自己什么时候对那个少年那么依恋了?
也许,是长乐前殿第一次见面,泪眼朦胧中少年对自己伸出的手。
也许,是他背自己回椒房,在并不宽广的背上,她闻到的令人安心的松香。
也许,是郦邑河边,他告诉自己要开心一些,要得到爱必须先学会付出之时。
也许,是前儿个,他送来了她自己都没真的相信他会记在心里的香囊。
她不自觉的摸到腰间香囊,解下来托到掌中。看着蓝色锦袋上绣着的牡丹花鸟,那一粒黑瞳,竟似活的似的,反转光华。
“舅舅,”她笑了笑,轻轻道,“对啊,只能是舅舅。”
天底下哪个舅舅和外甥女走的近的?她又没打算走历史上的张嫣的旧路,嫁给他,做他的妻子,做一辈子的处女皇后。如果从理智上说,她是该疏远他的,但哪个人又是完全由理智做主的?恨只恨,她来到这个世上,第一眼抬头看见的人是他。她困惑的时候,牵着她的手引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