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的是戚夫人和如意,父亲他会不会狠心的一而再,再而三的将他们踹下急驰中的马车?
他生生打了个寒战,不敢再想。
其时大汉立都长安已有四年,长安城渐渐发展出一片繁华景象,行人容光焕发。车外熙攘的人声让他渐渐回暖,如果,如果我能用被分去的那些父亲的喜爱换来这些人们的安居乐业,也没有什么不好吧。
其实小时候,在还没有戚姬和如意的时候,父亲本也没有多少垂顾于自己。
出了宣平门,车夫加快了车速,沿路景色也变得荒凉起来,间或黄土房垣,颜色陈旧。刘盈阖上车窗帘,学母亲用指甲扣着车案,忽听得一声声微弱的声音“叮”,“叮”,和着身下车轮滚动的节奏,传入耳中。
刘盈闭目仔细倾听。
马儿嘶鸣声,马蹄踏踏声,车夫挥鞭声,车轮轧过黄土路的吱吱咯咯声,随行侍卫从人的小声jiāo谈声,经过村庄的鸡鸣狗吠声……在这种种琐碎没有规则的声音中,那微弱的“叮”,“叮”敲撞虽微小,却似乎是从他最近身的地方传来,渐渐凸显,最终竟大如擂鼓,仿佛敲在他的耳边。
他侧身,看着马车夹壁,静默了一会儿,刷的一声拉开。
一双像猫儿一样闪闪发亮微带惊慌的眼睛诧然望他。
第一卷大风起兮云飞扬十四:出走
“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。”
荼蘼跌跌撞撞的yù冲进椒房正殿,却被殿中绿衣侍女拦住,永巷令张泽不悦步出中殿斥道,“这是什么地方,容得你一个小丫头放肆。”
“大人,”荼蘼面色惨白,连连顿首道,“荼蘼知道自己莽撞,只是有关我家翁主的事情,即刻要向皇后娘娘禀告。求大人通融。”
赵王都没有了,哪里还有什么翁主?张泽在心中嗤笑,然而这位宣平侯家的张子,却实实是吕皇后心中的宝贝,不能轻易开罪的。“张娘子的事你自去禀告长公主就好,有必要惊动皇后么?”
荼蘼面上为难,“可是我家翁主说要面呈皇后娘娘。”
“好了,”张泽不耐烦道,“张娘子有什么事?”
“这——”
“你到底说不说?”张泽不耐烦斥道。
“是大人,”荼蘼惊得一惊,脱口道,“我家翁主不见了。”
“什么,”张泽也被吓了一跳,面上神情变换,很快道,“你在这等着。”自行进去了。
不一会儿,一个绿衣梳髻宫女掌帘道,“皇后唤你进去。”
荼蘼心惊胆战的走进椒房殿,极目所见,只有自己眼前一块铺地织毯,她将右手压着左手,俱拢在袖中,跪下双手齐额,一拜,再将手放在额间,声音细弱犹如蚊鸣,“奴婢荼蘼参见皇后娘娘。”
上座之上,吕雉玄色广袖垂下,面容雍肃,声音倒还平静,“赵国翁主是怎么回事,你给本宫说个清楚。”杯子重重落在案上的声音。
“诺,娘娘。”荼蘼被一吓,口齿反而清楚了很多,“今天早上,翁主说要在宫中走走,到现在还没有回来,婢子收拾房间时,在翁主帐中发现留信,让婢子来禀报皇后娘娘,这才冒死来扰皇后娘娘。”
“你识字么?”
“不识”荼蘼摇头,她是张府奴婢出生,哪里有机会识得一个大字。
“那你怎么知道你家翁主是要你来禀本宫而不是长公主?”
按道理,出了这等事情,就算最终要禀报皇后,荼蘼身为侯府家生奴婢,按理也该先禀主母才对。
“婢子不敢欺瞒皇后娘娘,”荼蘼叩了一个头,“只因翁主本不是写字告知,而是画了幅画。婢子看着画中地方,不是西次殿,而是皇后娘娘这儿。”
苏摩步下去,从荼蘼举过头顶的手中接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