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仪公主趁机说道:“我当时发觉不对,便将皇弟生前用过的器皿拿出来查看,果然发现也有问题,所以,便将那些器皿给了世子,让他帮助查看,这器皿之中,到底被混入了什么东西。”
有的人倒抽一口凉气,颤声问道:“到底是什么?”
南行止看向南澈,说道:“我委托王叔帮忙查看,王叔测出,这瓷片之中,含有剧dú牵机。”
“牵机?”有人不解,“这是什么dú?”
南澈淡淡地说道:“此yào物不难得,主要是从乌头之中提取而出。若是控制好分量,不足以立刻置人于死地。但若是长期少量服用,则会令人心脏衰竭,心悸气短,面色苍白,头晕耳鸣。但牵机之中,还混了其他yào物,类似砒霜,人中dú死亡之后,尸体会呈现出中dú之象,也就是肌肤发黑,毛发松动。若是dúxìng巨大,则会让人如断肠刀绞,让尸体呈弓形,犹如牵机弯曲,故而名为牵机。”
“就算有这样的物证又如何?”萧衡说道,“不过只能证明,禹王或许不是杀害先太子的真凶而已,但是禹王拥兵自重,勾结西北节度使意图谋反,又如何说?这样大逆不道之罪,难道还需要为他平反吗?”
众人寂然。
南澈蹙眉,又听萧衡说道:“平王殿下,你如此费尽心机,不过也就是想为自己脱罪,想为成青云与成青岚脱罪而已。难道妄想以三两个所谓的人证物证,就想推翻先皇的论断吗?”
南澈朗朗而笑,笑声沉稳,却意味不明。他面向皇帝,说道:“皇上,臣若是有罪,请皇上按律降罪便是。但是诚如行之所说,若是让真凶逍遥法外,于朝堂有何利?只怕是后患无穷吧?”
御史大夫等人急切地执笏上前,对待南澈的态度还算是恭谨审慎。御史大夫迟疑而慎重地问道:“既如王爷所言,真凶如今还未明了。如今先太子与先皇都已逝世,若是真的另有凶手,那凶手岂不是已在朝廷之上蛰伏十余年?”
“是,”南澈颔首,“所以当务之急,便是抓住凶手!”
“那么真凶到底是谁?”皇帝凝眉。
“正是……”众人议论纷呈,“就算要抓住真凶,只怕也会闹得满朝风雨了吧?”
“何况这凶手蛰伏如此多年,就算是想要查清,也是难上加难了。”
“难啊……”
“届时只怕难得安宁。”
……
“想要查出真相又有何难?”南行止朗朗之声从混沌杂乱的声音中传出,似朗月清风般,铮然而温润。
众人微微一愣,有人却是率先反应过来,连忙上前,询问南行止:“世子可早就有了线索?”
其余人安静下来。
南行止颔首,“是,既然平王叔能够为查明真相而筹谋韬光,我又何尝不可?”他沉定,目似俊俏山岚。
皇帝剑眉紧蹙,广袖之下,十指紧扣着龙椅扶手。无意间,目光与南行止相触,无声之中,两道无形的目光似撞出波澜。
为了这一天,瑞亲王府与皇帝,等候了无数个沉静却暗潮汹涌的日夜。
“既然如此,真凶到底是谁?”皇帝目光笔直地看着南行止,一字一顿地问道。
“皇上,”南行止恭敬肃然地向皇帝行礼,说道:“案件追溯到十余年前,皆因禹王一案而起,要说明真相,只怕要从十余年的事情说起。”他抿唇,恳切而道:“成青云入京之后,无意间发现有人误认为她是禹王之子,故而开始调查真相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或许她的出现,便是当年整个冤情被发现的导火索。所以,还请皇上传成青云与成青岚入殿,案情必须从他们二人说起。”
皇帝微微迟疑,忽而有人说道:“只怕不妥,成氏兄妹二人身份特殊,只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