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视一眼,便快速移开。
去请她前来的人,已经为她讲述了原由。
“皇姐,”皇帝目光轻垂,审慎地睇着她,说道:“想来你也得知了原委,可愿为王叔作证?”
“皇上,”嘉仪公主隐忍着,轻咬着牙根,一字一顿说道:“我曾也在皇帝入葬之前看过皇弟的遗容……王叔所言非假,若皇弟真的是中了鹤顶红之dú而死,那么遗容应当是红润平静,可皇弟的面色发黑,赤luǒ在外的肌肤甚至有些溃烂,毛发和指甲也有些松动。这根本就不是鹤顶红中dú之象!故而,禹王下dú谋害皇弟,根本就无法成立。”
众人左顾右盼,六神无主。
萧衡冷笑,“就算dú物判断有误,又如何能证明那dú不是禹王所下?”
“但是谁又亲眼看见过禹王下dú?”嘉仪公主厉声反问,她向来xìng情刚烈直接,面对萧衡毫无惧色,并不像南行止那般喜怒不形于色,而是直接怒目相对,气势凌人,生生压过萧衡。“难道萧都尉亲眼看见了吗?最终的结果,还不是父皇的人查出来的,最终是如何将那些鹤顶红与禹王联系起来的,世人不得而知,仅仅凭这些似是而非的说辞,就要将罪行加之于禹王吗?”
萧衡蹙眉,几乎与嘉仪公主针锋相对,却不敢太过造次。只好说道:“那是先皇所断的案子,谁敢质疑?”
嘉仪公主对他不屑一顾,更不屑于与他多置口舌,直接忽略他,面向皇帝,正色道:“皇上,我能证明皇弟所中之dú,并非出自禹王只手!我有物证!”
话音一落,众人顿时惊疑不定。
皇帝连忙问道:“有何物证?”
嘉仪公主立即让人前去准备,很快便将一个木匣子带了上来。她早就有所准备,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将物证准备完整。
而南行止与南澈,何尝不是早就有所筹划,否则又怎么会上演今日这一出自陈其罪?
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嘉仪公主手里的木匣子,只见她从匣子内拿出几副精美的白瓷器皿,一一摆放在身前。
“皇上,这是皇弟生前一直使用的器皿,包括餐具,包括茶具以及yào碗等。”嘉仪公主说道。
“这就是你所说的物证?”皇弟问。
“是!”嘉仪公主笃定,她看向南行止,问道:“这器皿之中的问题,还是世子发现的。”
南行止适时上前,说道:“皇上可还记得,嘉仪公主生辰时,贵妃娘娘的宫女,不慎打翻了您的yào碗。”
“记得,”皇弟颔首,“那yào碗,后来被你带走了。”
“正是,”南行止勾唇,说道:“那副碗,臣今日也带来了,不妨给大家看看。”
他话音一落,殿外就有人进来,将那副皇帝用过的yào碗呈了上来。南行止将yào碗碎片托在手中,说道:“这是汝窑白瓷,想来诸位大人并不陌生。”
众人闻言,纷纷探身过来,恨不得将南行止手里的碎片拿到眼前好好查看。
“汝窑白瓷,是瓷器之中白色纯度最高的一种,要比任何一种白瓷都要白。”他将微微翻动瓷片,“但是,这瓷片表面看起来虽是白色的,但是内里却泛黑。”
众人惶然,心头了然。这是皇帝所用的器皿,连皇帝用的器物都有问题,简直令人骇然。
“这是为何?”皇帝追问。
“因为,这瓷片在烧制之前,就被混入了一种慢xìng剧dú。”南行止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所以,瓷片内里,才会泛黑。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满堂哗然惊恐,如一群受惊的野兽,一时间杂乱无章。
此事非同小可,方才那些个反对重查案件的人也受惊不小。此事一出,无人再敢置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