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的手下都听你的么?为什么?你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。”
长流心想:我总不能跟他说,因为我是活了两辈子的妖怪吧。遂不耐道:“因为本王懂得不随时随地讨人嫌。”随即径自和衣躺下,背对沈梦生。自漕帮夜袭,她在船头观战,后来又先后与沈梦生、葛彤周旋,实在已经耗去了她大部分心神,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沈梦生从未见过似她这般女子,说她没有教养吧,皇室里养出来的一身逼人贵气;说她有教养吧,女子该守的礼仪规矩她一概无视。
沈梦生见她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样子,只能怏怏然起身。走出船舱的时候原想将门关个震天响,好扰她一扰,回头却见她娇小身躯弯成一张弓,襦裙下摆的褶子扇面一般散在床榻边沿,整个人一动不动。他手劲一松,不知怎么就轻轻合上了舱门。
为求效果逼真,江淮仍旧被捆成一只螃蟹丢进舱中。靠近甲板的舷窗亦被人从外头打开。舱内骤然大亮,众人一时不能适应强光,想以手遮挡却又不能,只得反shèxìng地眯起了眼睛。待适应光线后,几人见江淮神情悲苦,皆心下一沉。莫行柯忙问道:“他们没有为难你吧?”
江淮摇头叹道:“他们带我去见了殿下。殿下有言,不能保住各位,她实在愧对大家。”
谭颖立刻惊疑道:“这么说,漕帮就要处置我们了?”不然怎么现在反倒不怕让他们看见舱外景物了呢。
谭颖话音刚落,舱门外便隐隐传来两人的对话声。
“依我看何必浪费粮食给他们准备晚膳。反正到了天黑那一舱人都要被丢到江里喂鱼。”
“话不是这么说,朝廷处决死囚前还得给一碗断头饭吃呢,咱们漕帮可得比衙门有人情味不是。”
“你说的也对。”
谭颖没有武功,隐约只听见“断头、喂鱼”几个词,却早已吓得面如土色。
莫行柯把两个守卫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,遂破口嚷道:“叫你们当家的来。我莫行柯虽说算不得什么大人物,却也不甘心栽在你们这帮宵小手中!”
这几人中唯有老六是晓得内情的,心知事有蹊跷,遂闭口不言。
原焕自将血书jiāo出去的那刻起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,现下情势有变,他虽然心有不甘,面上却一派沉静,看不出丝毫慌乱。
莫行柯又叫骂了几句。忽然,舱门大敞,守卫进来毫不客气点了莫行柯的哑穴,大约是嫌他吵嚷太过。
舱门即刻重新关上。
余下几人不由一阵沉默。
片刻后,江淮开口道:“漕帮恁地狠dú,为了威慑朝廷,竟然要将我们几人投到江里喂鱼。”一顿,他又感叹道:“可怜我年纪轻轻,还没娶媳fù就要命丧于此。”他又转头对谭颖道:“谭大人,你可有未了的遗憾?”
谭颖原本正在发呆,被他一问,出于本能地道:“只可怜我家中孤儿寡fù无人照料。”
江淮趁他不察,转过头去,对着原焕猛使眼色,又向谭颖看去。
原焕心中一跳,虽并没有完全理解江淮的用意,却亦知事出有因。
果然,江淮又道:“原兄可有未了心愿?”
原焕这才明白江淮因何做戏,遂答道:“家父五年前因河工贪墨案被流放。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能替他洗刷冤屈,以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,实属不孝。我不甘心啊!”
谭颖本来正在自哀自伤,闻言猛然抬头,呆呆望向原焕,道:“报应!报应啊!老夫苟且偷生了这许多年,如今亦免不了葬身鱼腹。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。”
江淮遂劝解道:“谭大人既然对当年之事心中有愧,何不乘此机会向原兄说说心里话。过会儿只怕就……”
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