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生日惊喜一样一样的准备停当,窝在沙发里打开音响, 听了一会儿钢琴曲。她有些耐不住xìng子,隔几分钟就皱着眉头看一眼时间。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, 她看了来电显示,欢喜雀跃的接通,“你到哪里了呀?”
下班高峰, 车子堵在过江大桥上。
谢尧亭简单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下。他心存避讳,只含糊说是一个女同事,“她来这边出差, 身边也没有朋友。我去医院看下情况,如果没什么大碍,很快就能回去。”
陈絮愣一愣, 不作声。
开放式厨房, 一眼能望到宽大的流理台, 金属色的台面上已经准备好的各色蔬果鲜ròu,只待他进门, 就能上火下锅。
他好脾气的低声哄她, “你乖乖在家, 可以吗?”
陈絮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张毕业照上叶茯苓娟秀细致的眉眼,半天没有吭声。
“小絮?”
她回过神, 某个瞬间,她觉得自己非常的难过。她低垂了眉眼,咬咬唇, 装作毫不在意的问:“哦,她在哪间医院啊?”
谢尧亭一怔,“……市人民医院。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我就想知道远不远……那里我知道,打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。”
“嗯。”
挂了电话。
对于陈絮今晚莫名的反常,谢尧亭这才有所察觉的警醒。
他一直避免跟她谈论起叶茯苓的事情,除了只是觉得尽是一些不相干的陈年旧事而已之外,就是在他的价值观里,君子不妄言是最基本的。
既然早已经分道扬镳,便要做到相忘于江湖。至于工作上的jiāo集,他的xìng格使然,做不到对一些事完全袖手旁观。
大约是跟成长经历有关,陈絮处事一直很敏感,她心里有疙瘩难解,但是觉得一旦问出口,那场面就太难看了,像是无理取闹的泼fù一般。
她不问,他也不主动说。
如烟往事,前度反而像是意大利水手结,越想解开,却纠缠的越紧。
陈絮望了一眼窗外江上的下弦月,往阳台上走了几步,双臂抱着肩膀,在花草中站了一会儿。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猜疑冲昏了脑袋,本能支配着她的思维。她心里没有底,稍稍定了定神,然后下定决心似的,拎着一件外套,夺门而出。
急诊室里人来人往,每个床位旁只有一张简单的帘子隔开。
谢尧亭到了之后,发现jiāo警也在。
jiāo谈过后,才知道原来叶茯苓是晕倒在马路上一辆车前,司机吓得差点灵魂出窍,赶紧把人送到医院,又不敢贸然离开,变成肇事逃逸。
司机见到来处理事情的谢尧亭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,絮絮叨叨的扯着他,又把现场还原一遍,并一直强调自己安装有行车记录仪,言下对于碰瓷的行为很是谴责鄙视。
谢尧亭也没有继续跟他做过多jiāo涉,他从jiāo警那里大致了解清楚情况,便让司机离开了。
叶茯苓躺在病床上。
谢尧亭走过来,俯下身,她的神智已经清醒过来,少了妆容的掩饰,愈发显出她的脆弱,仿佛与平时判若两人。满额头的虚汗,鬓角濡湿,细瘦的手肘上连接着透明的输液管。
她眼神虚弱的看过来一眼,强打了精神,笑道:“……尧亭。”
“醒了?”
“嗯,有一会儿了。你怎么来了?”
“医生打开你的手机通讯录,找到的我。”
叶茯苓脸色虚白,“麻烦你了。”
“别客气,大家都是朋友。”
她牵着唇角笑了笑,“差一点,我就变成了碰瓷的。”
他在她床侧的椅子上坐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