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怀疑任何一个人的真诚。
静训带领着人们绕牙帐七匝。每一匝绕过,处罗候就放声痛哭,克里姆也哭得肝肠寸断、柔肠百结。静训的眼中酸楚,在这样悲伤的情绪中不禁想起这些年来和摄图的点点滴滴……他对自己的保护、维护、呵护,都绕到心头,“静儿,我护得了你一时,护不了你一世。”摄图曾说过这样的话,如今话已成真了。
静训的眼如决堤的河,再也抑制不住的伤感让这些年来的感激、委屈、恩情都化作泪水,倾泻在涌动的人潮中。突厥的人们都为静训的眼泪而更加伤心,昔日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的美目,如今已成一眼流泪之泉,让人唏嘘哀叹不已。
努尔女巫大叫道:“赘面开始。”
处罗候二话不说,拿起一把小刀便往自己脸上划去,力道太大,竟将脸上的皮ròu翻起,甚是可怖!克里姆也在额头上轻轻划了一道,血顺着眉毛从右脸流下来。静训也依样正要往自己脸上划去,安遂迦在人群中大叫道:“可贺敦不可!”众人的眼睛无一不落在了静训的手上。
安遂迦快步冲到静训面前:“大汗生前特意面命于我:本汗死后,可贺敦不可赘面。本汗不yù见到可贺敦美貌有一丝折损。”
静训知道这一定是沙钵略生前对安遂迦的嘱托,可是这几年来的感情总得有个jiāo代,不流一点血,静训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这个待自己如命的人。她举起左手了,用手中的刀深深地划了进去,血流在这玉一般光滑的手臂上,强烈的痛楚刺激着狂欢的神经,痛痛快快地痛也是无比的欢畅!
……
沙钵略下葬后的第二日处罗候便来见静训。处罗候穿着大汗应有的服饰,神采飞扬,精神奕奕,与往日颇有不同。但见到静训仍用往日的礼节。
“处罗候参见可贺敦。”
静训道:“大汗快起。从今不要再叫我可贺敦了,叫我公主就好,否则让人听了也觉得别扭。”
确实,新任大汗与寡嫂,有大汗旧令在前,这样的身份的确要尴尬了。
“未知公主有何打算?”
这是来下逐客令还是来催手中的兵符的。或者兼而有之。王庭中手握重权的人都知道大汗生前的遗命,知道大隋的公主就要被送回了,看来这里是住不得了。“可有大隋的人来接我?”静训将问题抛了回去。
“我已写信给了大隋的车骑将军长孙晟。他和你我都是故jiāo。”处罗候淡淡地说道。
“长孙晟——”这个名字从静训的口中缓缓念出,“他会来吗?”
“已经收到快马来书,季晟兄安顿好一切即刻就来突厥。公主的心愿可了。”
“是啊,我的心愿是回到长安,回到中原,和他畅游大好河山。春在扬州看暖暖柔柔的杨柳,夏在太湖泛舟采莲,秋日里去听听巴山夜雨,冬泡温暖的热汤。”静训心里想想都是美的。
“好,若是长孙晟亲自来接,我在白道便将这一半的兵符jiāo与你,让你成为这片土地上真真正正的大汗。”
处罗候脸上现出敦厚的笑容:“谢公主成全。如此,本汗就不打扰了,边境上一有季晟兄的消息,立刻通知你。”
静训突然觉得处罗候是陌生的。看来在权力面前,人人都容易丧失清醒,人人都难以平常心去对待。如此,当日父亲所遭的祸可是由权力这根魔杖引起的。
原以为这夜会睡得更踏实,可谁知翻来覆去,脑海里总是呈现出这些年的旧事。雍阖闾、摄图、竟然还有阿郎——天还没亮,莫云轻轻说道:“公主今晚怎么了,咱们要回中原了,你难道不高兴吗?”
------题外话------
这两天忙得半死,昨天听了四个小时的述职报告让人崩溃,实在没有办法更新。想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