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缓慢地移动着,比之来时的兴高采烈,此行的人们心头都是沉重的。沙钵略已经没有能力安坐在马上,而是坐上了一辆马车,由两个骑术精良的马夫驾着,缓缓地朝回去的方向驶去。自从昨日夜里以后,沙钵略已经吐血数次,人也十分虚弱。马车里,静训和克里姆在轮流侍候着他。
马车行至中午,人马都需要歇息,才停了下来。随行的医士建议不要轻易挪动以免五内动dàng不安而使病情加剧。沙钵略咳嗽不止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到各处的神经,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痛苦不堪。沙钵略吃力地对静训说:“静儿,你快叫人把处罗候找来,我有要事要吩咐他。”静训看他难过的模样,心里也是揪着一阵阵的疼,她忙对外面的安遂迦道:“快让突利设过来,大汗有事吩咐。”
处罗候很快就进来了,马车里局促狭小,沙钵略便对克里姆道:“克里姆你先到马车下去等等,我有话要对处罗候说。”
克里姆虽然不情愿,此时此刻谁都知道大汗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甚大,但她还是赶忙下车,在车夫的座位上候着,以便能听清大汗说的每一句话。
处罗候道:“大汗,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弟。”
沙钵略喘着气,要来拉处罗候的手,处罗候将手递过去一把抓住才发现沙钵略的手竟无一丝温度,这才知道大汗的病势沉重,外面的传言竟然是真的。不禁心里酸楚,眼泪不由得就掉了下来。
沙钵略道:“大男人哭什么!”
处罗候哭道:“哥哥,昨天还好好的,怎么今天就这样了。弟弟心里难过!”
沙钵略挤出一丝笑容:“庵逻虽然也是我的弟弟,和我关系要好,可终究你才是我的亲弟弟,我的后事少不了要嘱咐你。”
处罗候不想让沙钵略再说下去:“哥哥不可以说这样的话,你一定会好的!”
沙钵略摇头道:“只不过是挨时间罢了,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。处罗候,你听着!我虽然有几个儿子,但小的太小,大的又xìng格寡断,难当大任。我死之后,突厥就拜托给你了。”
处罗候听到沙钵略的嘱托,忙摆手:“哥哥,不可。臣弟愿奉侄子为大汗,决不食言。”
沙钵略道:“你不要推脱,这也是我深思熟虑过的。雍阖闾是个敦厚的孩子,他也一定会视你如父。只是我有几个要求,你务必要答应我,不然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处罗候道:“哥哥吩咐。”
“我死之后,你不得娶大义公主为妻,须得任由她安排自己的去处。你归天之后,不得让染干继承汗位。只要你办到了这两点,我就是死了,也能安然闭眼。”
处罗候抬头看了一眼静训,不知道沙钵略这样安排有何用意,静训也是一脸茫然。沙钵略道:“静训的事,我自然会给她安排妥当。”
处罗候一一答应,沙钵略便从头上所带的帽子里拿出一个铁铸的小狼头递给处罗候:“这是我的兵符的一半,另外一半我jiāo给可贺敦,待我死后,你遵守了你的承诺,她自然会给你。”
静训潸然泪下,这个男子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她的安全和未来,不知道他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他认为最好的将来。
处罗候那好这千金重的铁铸小狼头,心里有许多的难过,也有一点如释重负,甚至还有一些高兴。毕竟作为男儿,他也想成为这草原上人人敬仰的头狼。他的哥哥要倒下了,而他要崛起了。处罗候退了出去,再看了静训一眼,这个女人虽然貌美,但自己却对她没有过想法,既然哥哥不许他娶,那便不娶就是了。
帘子放下了,静训唤道:“摄图,你这是干什么?”
沙钵略起伏不已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他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:“静儿,我曾经听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