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往常:“公主,杨钦来了。”
杨钦身着棕黄色的胡裘进来,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他进帐后脱去了外面厚厚的胡裘,里面穿着的竟然是一件素白的麻衣!见到静训,“扑通”就跪倒在地,带着哭腔喊道:“参见公主——”
静训惊得立刻从榻上站起,起得猛了,头有些发晕,阿吉奴见状,连忙扶住:“可贺敦小心!”
“公主,杨坚他——他把宇文家的人都杀了!”说完,身子哭倒在地上。
静训一下子坐在榻上,不甘地问:“我父王呢,我母妃呢?”
杨钦哭道:“都被砍头了,公主,你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!”
静训觉得心几乎要跳出来,头一阵阵发昏,这明亮的帐顶上仿佛有十个太阳,耀得她睁不开眼睛。
只听见旁边有无数的人在喊她。有的在喊“公主”,有的在喊“可贺敦”,还有人在喊“静儿”。可她的眼皮就是重重的睁也睁不开。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棉花,像雪花,忽然往上飘啊飘、飘啊飘。仿佛在云端、在山顶。脑子里看到了和蔼的父王,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脑袋,一边是母亲在给她打着扇子,凉风悠悠送来;她又看到凉亭边顶盔掼甲的长孙晟,还是那样的威风四面,但对着她笑得那样温柔:“静训,你回来。我们一起去太湖泛舟、孔庙求神……”;调皮的阿五挠她的咯吱窝儿,一边“咯咯咯”地笑声像串风铃。
终于她睁开了眼睛,立刻就听到莫云的声音:“阿弥陀佛,谢天谢地!公主总算醒了。”静训睁眼一看,她的面前浮现了沙钵略的一张脸:“静儿,你可算醒了。真让人担心死了!”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。静训从梦境中回到现实中,总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:“谢大汗!大汗,杨钦他——来了吗?”
“没有,静儿你是做梦了吧!”她多么希望沙钵略能这样回答。沙钵略神色凝重地点点头:“静儿,我都知道了。杨钦,他现在在安遂迦的帐里。要把他叫来吗?”
静训双手从沙钵略的手里挣脱出来,用力地掐了掐自己,感觉到疼痛的她心里一阵酸:“怎么会这样!”
沙钵略不忍心她这样折磨自己:“莫云,你去把杨钦叫过来。静儿要细细问他。”
阿吉奴刚刚喂静训喝了点水,杨钦就来了。
杨钦跪在地上。静训有气无力地说:“杨钦,西河姑姑一家怎么样了?”
“还好。此事没有牵扯到彭国公府。”杨钦回道。
“哦,”静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:“那还好!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你慢慢细细地一五一十讲出来,我要全部知道。你有的是时间。”一边又吩咐阿吉奴:“阿吉奴,你给杨钦备好茶。”
杨钦低头道:“是,小人不敢隐瞒。”
一面回忆,一面缓缓道来:“杨坚自从监国以后,野心就渐渐显现出来。人人都看出来了,宫里面的小皇帝的生母朱太后对杨坚也十分不满,于是写信给赵王爷府上,要联合起来一起刺杀杨坚。赵王爷和其他四位王爷被召回京城之后就被削了兵权,知道不除掉杨坚迟早也会被杨坚除掉,于是和四王一起治下了一桌酒席请杨坚饮宴,。杨坚自然也是有所防备,同他一起赴宴的长孙晟拼死相护,杨坚竟然逃走了。过完正月里,滕王府就被人诬告谋反,并且牵扯出其他四王也都参与的证据。因此就被——被治了谋反之罪。”
静训yù哭无泪,眼中却极酸,喃喃道:“怎么会,怎么会?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出面替父王求情吗?”
杨钦回道:“彭国公自然是第一个求情的,反被杨坚斥责了一顿,至今还不让上朝议政。听说皇太后也替王爷们求情,让免死罪,还有就是长孙晟——小人听说他也跪求了的。只是杨坚以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’堵塞言路。如今恐怕已经在筹备他夺取帝位之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