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沙钵略无一不放在心上。每逢使节去大周后回来都会给静训带一些大周独有的玩意儿,以此排解她的思乡之情。在西边的雍阖闾也一直没有回来,但常常有书信写回,从大汗口中得知他一切安好,西边的大逻便也还算平静,每月也如数往王庭上贡,十分恭敬。
一切都如静训所料定的那样,长孙晟在开春的第一场雪来临之前到青玄帐向大汗辞行。
沙钵略摆下酒宴,为长孙晟饯行,陪席在侧的只有处罗侯和静训。
长孙晟举起酒杯:“大汗:小臣蒙大汗青眼,得以留在突厥为客,时日也不久了。现下也该返回大周向皇上复命。趁今日酒宴,小臣借花献佛,恭祝公主和大汗和顺美满、早日生下大周和突厥的孩子,延续突周两国友谊。”
沙钵略“哈哈”笑道:“谢将军吉言。来,我们一起饮尽此杯。”
静训和处罗侯也举杯,静训酒量本不好,只是浅酌了一口,便放下了。
静训道:“明日便是佳期,我祝将军一路平安。请将军回到长安后告诉皇上,大汗待我很好,请他们放心。另外还请将军带话给我父王和母亲。”
长孙晟道:“请公主放心便是。我长孙晟的诺言,必用心践行。”
静训知道他口中所言何指,便略低了低头将眼角眉梢的感动遮掩了过去。沙钵略道:“你是可贺敦的娘家人,明日占卜了吉时,派人告诉可贺敦一声,她定是要亲自去送别将军的。”
静训道:“我正要向大汗请旨,如此便多谢大汗成全。”
沙钵略摆摆手,道:“你我夫妻,无须客气。”
长孙晟便又向处罗侯敬酒道:“在突厥这段日子,我还要感谢两个人,一个就是处罗侯你。你我虽无血缘,却亲似手足,现下我要离去,男子不做扭捏之语,只愿你身子强健,以后咱们再来比试比试!”
处罗侯笑道:“就是,季晟兄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!”
沙钵略对处罗侯道:“本汗可要羡慕你了,知己难逢,难得你们如此投缘。对了,你要感谢的第二人是谁?”
长孙晟答道:“我要感谢的第二人便是安遂迦。他待我如家人般亲切,让我在这里却如在家般无二。又悉心在大汗和可贺敦身边侍奉,十分尽心,很是难得。”
安遂迦随侍在侧,听到这话,立刻谦虚道:“将军何须客气!我是大汗的仆从,自然就是可贺敦的仆从。认识将军,是卑下的荣幸。”
酒席上,推杯换盏,一会儿工夫下来,已是酒意微醺,觥筹朦胧之态。沙钵略起身道:“我已醉了,先去休息。你们且继续乐吧。”说罢,脚步有些踉跄,安遂迦和静训忙搭着他的手。处罗侯也站起身道:“既然大汗已经不胜酒力,咱们兄弟回我帐中再饮。”沙钵略也不甚挽留,处罗侯便同长孙晟一道行礼出帐。
这夜仍是静训侍奉,她却有些心不在焉。好在沙钵略已醉,也不做计较。到了第二日一早,便有人来报说是大周那边有消息。沙钵略便留了静训一起听来人的奏报。
只见一个突厥打扮的汉人快步进来,见到沙钵略和静训便跪拜行礼:“臣冯长峰参见大汗、可贺敦。”沙钵略便道:“无需这些虚礼。有劳你亲自过来,一定是有大事了。”
冯长峰道:“大汗所料不差。据可靠消息,大周太上皇已经驾崩了。臣快马来时,消息还封锁着,只怕我行了这几日已经瞒不住了。”
静训闻得此消息便有些稳不住了。急问道:“那大周那边打算如何应对?”
冯长峰答道:“回可贺敦,如今正位的皇上才七岁,刘昉和郑译已传诏令将诸位皇叔召回,另外刘昉他们可能会将皇太后杨氏的父亲杨坚扶上监国之位。”
静训心里担心赵王府的安危,忙问:“那我父王那里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