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一定帮你揍他!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,知道了吗?”
永宁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房遗爱,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的脸,她知道,不管将来会怎么样,这个晚上,她会一生铭记。
门外的四个人越听,心里越不是滋味——这俩倒霉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呢?说得跟房家明天就要抄家灭族似的。
房玄龄重重的冷哼了一声,然后也不进祠堂了,转身便走。转过身后,他脸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自家二郎终于长大了,是该好好调教了,再不能任由他荒废下去。只是永宁这丫头……还得好好再想想。
卢夫人虽然也被祠堂里跪着的兄妹俩给感动了,可是一见自家夫君大人似乎还在生气,赶忙跟在他身后,琢磨着回房后怎么着也得替俩“懂事”的孩子求求情才是。走过儿子、媳fù儿身边时,冲着两人使了使眼色,将屋里的两个就算是jiāo给这夫妻俩了。
房遗直轻叹了口气,拉过妻子手里的食盒,推门进了祠堂。
房遗爱和永宁正一脸惊吓的表情望着门口的方向,见只有大哥、大嫂两人进来,忍不住勾头朝外望去。
“别看了!”房遗直轻轻拍了拍房遗爱的头,说道:“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已经先回房去了,今天晚上,你们俩少不得还是得在这儿跪上一晚的。”
裹上厚实的大斗蓬,捧着温暖的姜汤,房遗爱和永宁这才觉得自己手脚冰凉。
“小妹,你可以告诉大哥,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吗?”房遗直问出去了他最想问的问题,他就不明白了,永宁的危机感怎么会强烈到这种程度。他自己也知道房家正站在风头浪尖上,可是以父亲的圣眷看,一时三刻是绝对出不了什么事的,永宁怎么会怕成这样?
房遗爱和杜氏也齐唰唰的把目光投了永宁身上,他们也同样疑惑。
永宁看着房遗直和房遗爱,不知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,她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晰的感觉到——他们真的是血脉相连的亲人!她咬了咬牙,决定使劲儿的扇动一下小翅膀儿,做回剧透!
默默的在心里编排了一下语言,她轻轻推开了杜氏帮她拭泪的手,说道:“前些时候,我做了一个梦……”
房遗直与房遗爱、杜氏目瞪口呆的听着永宁所谓的“噩梦”,听着房遗爱尚主后的悲惨生活,听着房玄龄的死,听着房遗爱谋反的下场,听着房遗直最后饿死在流配的路上……
“梦醒了我好怕,怕到不敢哭。我悄悄的打听爹爹的事,悄悄的打听二哥和大哥的事,竟然都和我梦见的一样,我更害怕了……我,哇——”说到最后,永宁忍不住哭倒在了杜氏怀中。
房遗直一脸的戾气,死死地盯着房遗爱,说道:“你个混帐东西,如果将来敢长成小妹梦里那样,我宁可背着不悌的罪名,也非掐死你不可!”他突然觉得,如果没有小妹今天点醒了这个二愣子,自家这个二郎日后倒真是有可能变成永宁的梦里人。
“那只是个梦!”房遗爱也不服气了,他怎么可能蠢成那样?忍不住大声吆喝了起来:“我难道就真长了一幅缺心眼儿的样子?明天我就让娘亲去程家提亲去,那高阳公主我惹不起,我躲着总行了吧?!”他其实也被永宁的梦给恶心到了,很悲哀地想着,难道他在自家妹妹的心里,就是那么一个形象吗?他的人生怎么可能悲剧到这种程度?!
杜氏则悄悄的握住了房遗直的手,这是她一生的良人,房家是她一生的依靠,她也会努力的,她的夫君她自己保护!
一整晚,四人都没有睡,静静的坐在祠堂里,各自想着心事。
第二天,天光大亮,雪霁云开,一轮红日缓缓升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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