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素白的信纸。
我俯身将信笺拾起,展开,略有些眼熟的字迹映入眼帘。
“恭祝肃河侯与夫人百年好合,永结同心。闻婴敬上。”
我顿时吃了一惊:“闻婴公子?”
殷君泽却并无讶色,缓缓将那长匣打开。我凑过去一看,只见匣中置一长琴,桐木制成,琴首绘有一朵樱花,用的是点螺的工艺,显得那朵樱花光彩异常。
这副琴,名为寒樱,是我亲手在清音堂挑中的。
我浑身一颤。
闻婴公子,哪里有什么闻婴公子,分明是曾经太保府的大公子——尹庭轩!
那日我为了救他,将他骗到芙蓉坊然后弄晕,托聂云出送他出城。这一年多来,我从未想过竟然还能得到他的消息。
然而,然而那日在乐坊见到的闻婴公子,满脸疤痕,声如破锣,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尹庭轩温文尔雅、面如冠玉的影子?
我心下顿时难过万分,起身就要出门,殷君泽却拉住我,沉声道:“不必追了。这琴匣既然在天亮前就送来了,想必此时他已经走得远了。”
我看着他平静如水的脸,心中已然明了:“你早就知道了,是不是?”
殷君泽沉默片刻,道:“那日在乐坊,我只是怀疑,但不敢确定。后来私底下去找过他一次,才证实了这个想法。”
我怔怔道: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殷君泽低声叹道:“当年何等风光的‘萧国第一琴师’、尹府的大公子,如今容貌、声音尽毁,你觉得他还会愿意见你吗?”
我心中一痛:“他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殷君泽摇摇头,道:“我没有细问。肯定是伤心事,何必提起,再揭人伤疤。但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?你的努力没有白费。如果他落在殷云骁手里,下场只会更惨。”
我抚上琴首,这把琴已经陈旧了不少,想必这一年间,他经常弹奏。
殷君泽将信笺折好,道:“你放心,他如今衣食无忧。那位芸初姑娘也一直陪在身边照顾他。”
芸初,我果然没有看错她,心下不由稍觉宽慰,但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。
殷君泽覆上我手: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业障因果。尹庭轩既然逃过了一死,就必然要付出些代价。然而这世上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,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。”
“难过?为什么难过?难道刚成亲就后悔了?”
殷清和手上拿着半个苹果,一边吃一边从后院走出来,颇为戏谑地看着我。
殷君泽幽幽道:“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昨晚是谁没憋住笑。”
殷清和脸上一红,讪讪道:“哎呀,都是过去的事了,提这个做什么,哈哈哈哈!”
一顿早膳吃了大半个时辰,婢女们还在收拾碗筷,烈焰神色凝重地拿着一封明黄色的信封疾步走了进来,道:“侯爷,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王令。”
不过新婚第一天,就接连出了这么多事,我虽然早就预料到昆洛那边迟早会送来王令,但还是隐隐觉得不安,不由忧心忡忡地看向殷君泽。
殷清和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。
殷君泽撕开信封,将信纸抖称,眉头轻皱。
厅中鸦雀无声,半晌,他放下信笺,眸中深沉如海:“父王命我即刻回朝,不得有误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正式上班了TOT好日子到头了
第一百零五章 回朝
殷清和冷冷笑道:“也不知这是父君的意思,还是五哥的意思。”
殷君泽斥道:“清和,你这副口无遮拦的态度着实需要改改了。在我府中也就罢了,若是在宫中,你自己知道后果。”
殷清和
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