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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月换取的收获吗?她比过去聪明一些了,她不再糊涂了!

    "不,冰玉,是我错了!"韩子奇无力地支撑在写字台旁,他悔恨jiāo加,痛彻肺腑,捶打着自己的胸膛,"一切都是我的错,是我毁了你!"

    "这话倒大可不必说了吧?也许是我毁了你呢?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家,有老婆,有孩子,还有丰厚的财产,我不能让你一败涂地!"梁冰玉心平气和,冷静得如同一潭微波不起的湖水,"我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,实在是对不起了!没有了我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我该走了,不打扰你们了!"

    "真要走吗?"这不堪设想的打击真的落到了韩子奇的头上,落到了他的心上,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和整个身体都在骤然下沉,仿佛脚下是无底深渊、万丈波涛,他不知道一旦失去梁冰玉,他将怎样生活?他像一个行将溺死的人,本能地要呼救,要求援,奔过去抓住梁冰玉的手,"冰玉,你不能走,我离不开你!"

    "你,也离不开这个家啊!"梁冰玉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,"不要这样,生活中又不能演戏,我不希望悲悲切切地分手,平静些,让我们......微笑着向过去告别!"

    韩子奇丧魂失魄地站在那里,终于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,那宽宽的肩肿,高大的身躯,像拆散了所有的骨节,松垮了!"你......打算去哪儿?是去lún敦的华人学校继续教书?还是找亨特先生......"

    "这,你就不必cāo心了,天下之大,总能有我容身的地方,女人没有男人的保护也能活!既然我们错误的结合是罗网,是牢笼,那么,摆脱了它,就是一个自由身了,这是我用过去的生命换来的,我将珍惜它!我相信我的余生是快乐的,有新月给我做伴,我就是......最幸福的人了!"

    "什么?新月?你还要把新月带走?"韩子奇那松散的躯体在战栗,"别,别带走她,我不能再失去新月,她是我的女儿!是我们爱情的结晶......"

    "'爱情'?什么是'爱情'?天底下有真正的爱情吗?也许值得我爱的只有自己的女儿!我的女儿,我当然要带走,免得落在别人手里当个'耶梯目',也省得你为难啊!"

    "不!新月永远是我的女儿,你给我留下她!我求你了!"韩子奇颤抖着,扑通跪在了地上!

    院子里倒是好热闹,这边儿,新月和天星又玩儿上了骑大马,十一岁的天星自然是马了,让妹妹骑在身上,从后院跑到前院,骑的和被骑的都开心之至!那边儿,韩太太和姑妈正吭吭哧哧地把搁在倒座里的大箱子往上房里头搬,这是家业,是命,是比什么都又重的,把这些锁在家里,就把韩子奇拴住了,他哪儿也走不了啦!西厢房的那番私房话,是韩太太故意给他们闪开的空儿,让他们叽咕去,能叽咕出个什么来?至大也翻不出我的手心儿去!

    "博雅"宅里,阳光灿烂,喜气洋洋,西厢房里的狂风巨浪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。

    新月在度过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个下午,她揪着哥哥的脖子,一颠儿一颠儿地享受"走马逛北平"的乐趣,天星一边爬着、蹦着,还气喘吁吁地唱着数来宝:

    平则门,拉大弓,

    过去就是朝天宫。

    朝天宫,写大字,

    过去就是白塔寺。

    白塔寺,挂红袍,

    过去就是马市桥。

    马市桥,跳三跳,

    过去就是帝王庙。

    帝王庙,摇葫芦,

    过去就是四牌楼。

    四牌楼东,四牌楼西,

    四牌楼底下卖估衣。

    夜深了,西厢房里,新月躺在妈妈年轻的时候睡过的床上,在妈妈的轻轻拍抚下,甜甜地睡着了。她做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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