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靖天,来了。”常迪夫微微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向另一张古色古香的藤椅指了指,“坐。”
曲靖天在常迪夫对面坐下来,随即有青衣黑裤的服务员端上清亮的绿茶,随后躬身出去,轻轻拉上门。
“原本是要叫姑父的,但我觉得很虚伪,还是叫常先生吧。”曲靖天没喝茶,他笑看着常迪夫。
常迪夫放下茶子,双手jiāo握,坐直了身子,他深深地注视着面前一脸轻松却淡漠的男子,“靖天,其实,我很想你能叫我一声,爸爸。”
曲靖天笑容收去,浅浅摇头,“这么说吧,如果果果愿意叫这两个字,我不介意跟着她叫,但若是她不愿意,甚至不愿意相见,那么,无论是谁,都不能强迫她。”表情看似随意,可语气绝对强势,不容置疑。
常迪夫笑了,“外人传闻青木国际总裁失忆,消息应该是假的吧?”
“需要忘记的时候,它就是真的,需要记起的时候,它就是假的。我老婆不拘泥,旁人何必拘泥?”曲靖天也笑了,拿起茶杯凑到鼻子下闻了闻,似是不喜,又放了回去。
“你一点也不意外,是果果告诉你的?”
“她从来没把这事当回事过,怎么会告诉我。”曲靖天否定。
常迪夫有些失神,脸色苦涩,“是啊,她从来就没打算相认,怎么会跟你说。”轻轻叹口气,“她跟她妈妈的个xìng很像,决绝,倔强,自立。”
常迪夫声音低落,陷入深深的怀念,他眼睛微微眯起来,年轻时的赵如景仿佛就在眼前,“当年我们两情相悦,海誓山盟,决定一生一世在一起,后来我怀着喜悦的心情去向家里报告这个喜讯,可当日就被家里扣压,再也没能回去。等我能出来时,已是物是人非,我已是曲家的未来女婿,而如景,已是别人的妻子。”
常迪夫神情恍惚,悲痛不再,可落寞和遗憾,占据他所有的语言。
“此后,我用一生的时间去想她,凡是与她相似的女子,我都留恋,可她却与另一个人深深相爱,将我的孩子赐予他的姓,并以死相随。当我知道有果果这个孩子时,我惊喜,没想到我和她还有一个孩子,我伤心,如景她是真的将我视为路人了,我在她心中已无一丝痕迹。”
“常先生还想如何呢?你已经在爱情和亲情中作了选择,还希望她念念不忘你?”曲靖天问。
常迪夫摇头,“当时我已没有自主权,我父亲强行将我押上定婚礼。等我恢复自由时,一切都已成定局。”
“不。”曲靖天冷冷地反驳,“没有成定局。你还是可以选择,是你自己没有选择!比如逃走,比如私奔,比如反抗,比如脱离家庭,你一样也没有做,你为你的爱情没有做出任何努力,然后屈服于家庭和命运!世间没有双全法,可以双不负,你却负了你有爱情,负了一个怀着孩子绝望离开不得不立即嫁人的女子,如果我是你,结局必定不是这样!”
常迪夫怔住了,脸上神色复杂,心中风起云涌,良久,他平静下来,看向曲靖天,“你说的对,换一个人,必定是不一样的结果。就像你,不懈努力六年,手段用尽,终于得到果果认可,靖天,作为男人,我很佩服,作为父亲,我很欣慰。果果认不认我,不要紧,我自己知道,她是我女儿,这就够了,我像天底下所有的普通的父亲一样,最渴望的莫过于女儿幸福。我相信你,能给她幸福。”
“她的幸福,只有我最给得起!所以,请你放心,她一定会幸福。”
常迪夫点点头,“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,我家老爷子会找果果。”
曲靖天微微皱眉,“常老爷子?想要果果认祖归宗?”
“早在六年前他就要找果果回来,后来果果出事,才不得已认命,这些年,你在明处找,常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