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布这次变阵对自己而言是致命的,因为青州兵都是黄巾降众,军心不稳缺乏训练,靠他们对抗并州骑兵必败无疑。而自己费尽心机组织的骑兵队伍,等待他们的则是万箭攒身。前、右两军一乱,牵挂中军、左军,一下子就是要践踏而乱。
没办法了,事情发生得太仓促,曹cāo刻不容缓高举令旗:“传令!全军都给我向南移!”
“向南移……向南移……向南移……”仓促变阵非是易事,无论是不是传令官,此刻都跟着喊了起来。
但是要让四队人马在一瞬间服从将令实在太难,敌人已经突到眼前了。并州骑兵虎扑羊群般揳入青州军,果不其然,那些农夫面对铁骑一触即溃,丢盔弃甲四散奔逃,哭爹喊娘乱成一锅粥。曹cāo不知道,冲在最前面的并州骑兵乃是高顺率领的锐中之锐,号为“陷阵营”,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骑士。那些骑兵掌中长qiāng连耸,像扎蛤蟆一样将混乱的溃军刺死,而且生生从右翼阵中贯穿而过,掉过马头转回再突,往来刺杀如入无人之境,青州军立时被杀得昏天黑地失去控制了。
在此同时,曹军的前锋也出了问题,陈宫早已下令万箭齐发。霎时间箭枝遮天蔽日密如落雨,前锋骑兵冲锋之际根本勒不住马,不少战士连人带马被活活shè成刺猬。前排的栽倒,后面战马即刻绊倒,只要一坠地马上又被万箭攒身,由于冲力太大,接连损了好几排,死尸堆得像堵墙一样。乐进、夏侯渊尽皆中箭,带领残兵在死人墙的掩护下赶紧回转,总算是保住了一半人。
幸在曹cāo传令南移,大军有所行动,若不然自相践踏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。可即便如此,逃散的青州军昏头昏脑,还是稍微影响到中军。兖州叛军放罢弓箭已然冲到面前,并州骑击溃右翼也从北边袭来,两面一同夹击,曹军气势大挫。诸将指挥兵马翻身死战,中军的长qiāng手挤得严严实实,把qiāng尖对准了马脖子,敌人三突两突不能突入,总算是止住了颓败之势。曹cāo调集弓箭手,也开始隔着qiāng阵向敌人还击。
两军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多时辰,最后还是吕布一方先退了兵。但曹军死伤惨重、士气低落,将领多人受伤。再没有追击之力了,曹cāo只得下令收兵。
青州军损失最大,回营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半,有被长qiāng杀死的,有被铁骑踏死的,有被自己人误杀的,而更多的则是四散逃亡,从此彻底脱离战场,他们吓得再不敢回到曹营,宁可继续当流民也不打仗了。
一望无垠的空旷田野上,到处都是曹军的尸体。有的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,有的血糊糊一团ròu已难分辨,有的受伤太重以qiāng拄地站着就断了气,有的被shè成了刺猬倒都倒不下,还有那堵摞得高高的死人墙。尚未死僵的战马抽搐着蹄子,发出痛苦的悲鸣……
曹cāo眼望着这种凄惨的景象,开始渐渐意识到形势的可怕。
就是这片曾经属于他的土地,现在四面都已经变成形同陌路。现在若是撤退鄄城无异于认输,所有尚在砌墙的郡县马上就会完全倒向吕布、陈宫。好在从徐州掠夺的粮草十分充足,大可以继续对歭下去,就是撑几个月都没有关系。
但他必须要好好想办法,只有突发奇兵才能扭转这种不利局面。
第三十六章 险象环生
宁静的夜晚,一轮如钩冷月挂在云端。黑黢黢的濮阳城只有零星的火光,那是兵丁在放哨。曹cāo就埋伏在城东半人多高的草丛之中,人衔枚马摘铃,身后还有乐进、夏侯渊率领的三千勇士,被深夜加之荒草掩盖得天衣无缝,他们在等待东门城楼上的信号。
曹cāo与吕布已经相持了一个月,双方只有几次互有胜负的小jiāo锋,改变不了僵持的局面。而在三天前,有人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