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报仇而屠杀兖州百姓,那我会怎么办呢……杀人固然可以立威,可也把我的仁义之名杀没了……可阙宣、张闿都被陶谦铲除了,这仇我只有找陶谦报!事已至此就要继续杀下去,只要攻破郯城宰了陶谦一家我就罢手……陶谦不杀徐州不平我永远有后顾之忧……杀吧……继续杀吧……不毁灭也不会有新生……
就在这个时候,山后一阵混乱,有十几个幽州骑兵悄悄绕到后面,妄图冲上土山刺杀曹cāo。可是曹军兵层层甲层层,凭他们这点儿人,再勇猛善战也只是以卵击石。今日的战斗虽毫无凶险,却是曹cāo生平从未经历过的奇事,他平过黄巾、讨过董卓、战过袁术、屠过徐州,但还没跟这种自讨苦吃的军队jiāo过战,他觉得有些可笑,从杌凳上站了起来,回头张望那一小队“奇兵”。
只见这十几个人尽皆奋勇,面对大军毫无惧意,催动战马就往里闯,所至之处尽皆披靡。这队人为首的似乎还是个部曲长官,相貌格外扎眼。此人身高足有九尺,顶盔贯甲,外罩鹦哥绿的战袍,腰系鹦哥绿的战裙,下有护腿甲,足蹬虎头战靴,胯下一匹雪白的战马。面上观看,此人生着一张赤红的宽额大脸,丹凤眼,卧蚕眉,唇若涂脂,不似河北之人,倒像是关西大汉。莫看他二十出头年岁不高,却留着一尺多长的五绺长髯,一动一静潇洒飘逸,好似天上的力士下凡。他手中擎着一口大刀,长有丈许,刀头形如偃月,刀尖闪着冷森森的寒光。此人大显神威,一刀一刀舞起来,血光此起彼伏,天灵盖斩得满天飞,折胳膊断腿的兵丁扯着脖子惨叫。
而此人所带的十几个勇士,个个舍生忘死有进无退,杀人如刈麦一般往上闯,转眼间他们未伤一人竟冲到了半山腰!
曹cāo从未见过这样的勇将,眼睛都看直了,似乎忘了他杀的是自己人。其实曹cāo要是坐着也不会有危险,可是他自杌凳上站起来,身边立着大纛旗,加之头戴的红缨兜鍪格外醒目,这可就为自己招祸了。
“过来啦!将军快躲避呀!”楼异这一嗓子几乎是从后脑勺喊出来的,抢步横刀把呆立的曹cāo护到了身后。
就十几个人竟然杀了上来,山头之上的兵将可全慌神了。抽刀的抽刀,拔剑的拔剑,挺qiāng的挺qiāng,曹洪、于禁、朱灵等几个将领都来不及上马,就把刀qiāng举了起来,急匆匆拦在曹cāo身前。
一阵尖利的马嘶声响彻云霄,那红脸大汉丹凤眼都瞪圆了,擎着刀出现在曹cāo面前。眼瞅着他凶神恶煞一刀斩过来,所有的将领亲兵都疯了,什么刀qiāng剑戟一拥而上——锵啷啷!好几样兵刃砸在一处直冒火星子,那声音响得振聋发聩,好在这一刀总算被大伙抵挡住了。
“放箭!放箭!快他娘的放箭啊!”曹洪虚晃着刀赶紧传令。
为了保护主帅,这会儿也顾不得敌我的兵卒将领了,虎豹卫士一同搭弓放箭。曹cāo只闻头顶上嗖嗖直响,飞蝗般的箭枝便shè了过去。眨眼间就有四个突上来的敌人中箭落马,挡在最前面的几个亲兵也被shè倒,连曹洪背后都中了两箭。
那大汉掌中光闪闪的大刀耍得满月一般,颗颗箭枝拨打在外,却连油皮都没伤着。亲兵将领全把命豁出去了,举起兵器往前拥,真是仅靠一道人墙保着曹cāo。头上的嗖嗖声响个不停,曹cāo都傻了。
三shè两shè,敌人就伤得差不多了,那大汉也顶不住了,把大刀横扫出去,将涌过来的兵丁打了个趔趄,驳马就往山下逃。亲兵卫士顾不得追,赶紧围上来抚慰曹cāo。虎豹卫士继续放箭,那大汉将刀舞得风不透雨不漏,前砍拦路之兵,后拨飞来之箭,一眨眼的工夫又撞下山去突出重围,带着剩下的三骑纵马而去。
“他娘的!”曹洪气哼哼拔下钉在铠甲上的箭,破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