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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临安城外的一处民宅,不同于别处,孤零零地立在村尾。这里离着运河码头不算远,村子里的人家很多,大都是依着运河找营生,真正种田的没有几户。

    “咳......咳。”

    村尾的那所宅子里,不时地能听到几声咳嗽,房前是一处小小的院子,用竹篱笆围了起来。院子里种了些青菜,养了几只鸡,大概是无人清理,地上长出了些杂草,各种秽~物也比较多。

    靠着左厢的灶屋内,一个男子担心地看了身后一眼,脸上写满了愁容。他的身前是一个土坑搭成的柴火灶,灶眼里的木柴烧得正旺,上面放着一只瓦罐,里面“突突”直冒水汽,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飘散而出。

    “老七,家里呢?”

    “老根叔,上河啊。”

    隔着篱笆门同他打招呼的是个老者,一身短打戴着个竹笠,肩上长长的蒿杆上挑着一个篓子。男子放下手里的蒲扇,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来,满脸堆笑地回应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家娘子这病也是遭罪,你这么天天守着她,不出去干个营生,可如何是好,那病就算有得治,花钱可不老少呢。”

    “老根叔,我抓了药回来,煮好了就出去找活,你放心,欠的钱指定一文不少,且多容我几天吧。”

    “老七,你......你忙吧,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老者摇摇头,也不等他答话就径直走向河堤,那下面系着一只小船。男子呆愣愣地看着他放开系绳,跳上小船撑到河中,心知方才一急之下说错了话,老者多半只是关心他的景况,并没有催促还钱的意思。

    回到灶前,他想着老者的话,人家说得没错,没有入帐,这病就没法治,家里已经空无一物,就剩了个房子还不值钱,可是上哪里去弄一笔钱呢?他越想越没有着落,手上的蒲扇不住地加力,一股浓烟从灶里窜出来,呛得他大咳不止。

    “七哥儿。”

    一阵有气无力的呼喊从屋里传出来,男子顾不得肺里还不舒服,急急地挑开破布帘子走了进去。破旧的榻上躺着一个妇人,年纪同他差不多大,脸色苍白,手指在半空中,无力耷拉着,男子上前一把抓住,坐在了她的边上。

    “郎中说了,奴这病要过人,七哥儿,你还是坐远些吧。”

    “娘子,若是真的过与我,你能好起来,那也值了。”

    嘴里虽然这么说,妇人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,她伸出另一只手去,轻轻地抚着自家男人的鬓边,似乎想把这一切刻在眼中。

    “傻话,那样只会多取走一条性命,于事无补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好,一块走了,到下面你我仍是夫妻。”

    妇人的眼泪不住地掉下来,男人说出了这样的话,就说明他已经绝望了,这是有钱也治不好的病,更何况家里没钱!

    “你去将大郎抱来,让奴看上一眼,不要进屋,就在门口,几日不见了,想得紧。”

    为怕他生疑,妇人又加上了一句,男子只当是妻子想儿子了,出去来到另一间房里,将一个仍然趴在竹席子上酣睡的小孩子抱了起来。进门的时候,他将孩子反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,让妻子能清楚地看到孩子的面容。

    妇人摇头制止了他想上前的举动,看着没有睁眼的孩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大概是因为奶~水不足,孩子显得很瘦小。妇人拼命压抑着想要伸出手去抱一抱的念头,最后只是摆摆手让他们出去。

    “你先歇着,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。”

    男子以为她累了,嘱咐了一句就抱着孩子退出房门,帘子放下的那一刻,妇人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。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,地上多了一摊血水,看着那抹鲜红,她终于不再犹豫,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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