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下的这十个俘虏就算是他们的军功,这可是实打实的人头,一些艺高人胆大的老油子,巴不得这些人有贼心,反正只要保得性命,那就是妥妥地一个军官到手了。
反过来说,刘禹也严格规定了他们这些人的行径,严禁刻意虐待俘虏,特别是随意打骂和体罚,否则也是干犯军法的。只要这大营里能平平安安地,他们这些老卒一样有功,犯不着去冒险,总之,各种措施下去,关了这么久,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。
只不过营门前的木栅栏上,还是挂着一些被鸟儿啄得认不出形状的人头,这些要么就是煽动逃跑被人告发的,要么就是犯了纪律被处置的。解呈贵认出了其中的一个,那人是他老子手下的一个亲兵,被砍头的原因则是抢夺同队人的伙食,解呈贵见他被杀还松了口气,因为,他认得自己。
清早的日头还没有升起来,虽然在那个闷热的营中热得睡出了一身汗,但陡然被这江水一淋,解呈贵不禁打了个哆嗦,他不同于那个普通的士卒,自幼在富贵乡长大的肤色都要比别人白些,为此他不惜用泥灰等物自污,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特别。
解呈贵在心里咒骂着出这个主意的人,太毒了,每天这个光溜溜地过一趟,就是想藏点什么也不可能了。他却不知道,刘禹出这个主意的初衷只是为了怕营中太脏产生疫病,天气一热,江南地区一旦发生疫情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飞快地将身上洗了一遍,解呈贵穿上衣服老老实实地站回队中,为了怕惹人注意,他行事非常小心,既不拖后也不出众,饶是如此,他依然觉得那个宋人老卒的一双眼睛似乎特别注视了自己一番,让他的心中发毛。
他现在顶的名字是死在城中的一个亲信,自称是解汝楫的亲兵,由于他在南征以来并没有常在军营中露面,因此军中认识他的人并不多,而认识他的大部分都是他老爹的亲兵,出卖自己的可能性也不大,他才敢这样冒名顶替地呆了下来。
洗涮完毕之后,老卒带着他们这什人回军营吃了顿早饭,因为要干活,这顿饭比平常的多些,所谓多,也不过就是稀得见影的粥中略微浓稠了些罢了。可这些人都知道,下一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没人多说话,都各自喝着自己的那一份。
黄镛今天的心情不错,他一大早地就带着属员去了关押千户级别俘虏的制司大牢,结果在核对名册的时候发现,这里面居然少了差不多一半的人,而问起原因,说是疫病所致,黄镛亲自核对了一遍,少的人当中,大多都是新附军的将领。
他看到了吕文焕的名字,此人是离京之前,陈宜中特别交待过的,在他们的计划里,这人将会搭起朝廷和元人议和的桥梁。而现在,他居然已经死了,再问其尸首下落,黄镛听到的是,天热难以保存,尸身已经烧了,而首级则被拿去示众。
黄镛没有再问什么,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寻常,只是在牢中看似随意地转了转,特别去了原来关押吕文焕的那一间。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动静,可他心里已经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疑问,他通一些医术,这里根本没有发生什么疫病,他们在说谎!
既然不是死于疫病,那就要问一下为什么了,这里没有多少人,不过片刻就核对完毕,黄镛仔细地盘问了牢中两个级别最高的万户解汝楫和晏彻儿,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这里。
关在城中禁军大营内的那些百户以上军官没有什么异常之处,黄镛一一核对完,已经在心里确定了这场胜利的成色,捷报上应该没有说谎,而等他随着人来到了普通士卒大营之后,被这里的景象彻底震撼了。
这里足足关押了五万多人,大营连绵数百里,手下的属员被人带着奔向了各处的营地,他们将分别统计完然后再汇总,黄镛自己则背着手带着几个随从在四处随意地逛着,偶尔也会停下来找人聊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