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街一个马车制造工家里。他给那些有王公贵族气派的人当保镖。帕卡尔是个高个子的皮埃蒙特人,喜欢喝苦艾酒,您通过他就能跟冯·博格赛克夫人的贴身女仆接上头。”
显然,作为附言抛出的这一隐情,价钱就是那五千法郎。男爵试图猜透科朗坦属于哪一类人。他的智慧充分告诉他,科朗坦与其说是侦探,不如说是侦探头目。但是他面对科朗坦,就像一个考古学家面对一块出土的石碑,碑文上至少残缺了四分之三的字母。
“介(这)个贴心(身)女仆叫习(什)么名字?”他问道。
“欧也妮。”科朗坦回答。他向男爵致礼,然后出去了。
纽沁根男爵心花怒放。他扔下他的生意和他的办公室,上楼回到自己房里。那欣喜的心情犹如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即将要跟他的第一个情fù进行首次约会一般。男爵从他私人钱箱里取出所有一千法郎的钞票,总共五万五千法郎。这笔钱可以使一个村庄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。他把这些钱一下子放进衣服口袋里。百万富翁的挥金如土只能跟他们的贪得无厌相提并论。这些克雷索斯◎一旦心血来潮,情yù冲动,钱就不当一会儿事了。确实,他们这种一时的情爱比金钱更加来之不易。他们醉生梦死的生活充满着大宗投机生意带来的惴惴不安,他们冷酷的心已经为此而麻木不仁。在这种生活中,享受一次女人的乐趣是极为难得的事情。
◎克雷索斯:小亚细亚古国吕底亚的国王,拥有巨额财富。
试举一例:一个以脾xìng古怪而闻名的巴黎最富有的资本家,一天在大街上遇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工。这个轻挑的姑娘身边有她母亲陪伴,胳膊上挎着一个小伙于。这男青年穿着相当蹩脚的衣服,神气活现地扭着屁股。百万富翁对这个巴黎女郎一见钟情,便跟踪到她的家,进了家门。他听了对方叙述自己的生活,知道她有时去马碧尔舞厅◎,有时吃不上面包,有时上戏院,有时去做工。他对此很感兴趣,留下五张一千法郎的钞票,放在一枚一百苏的硬币下:这种慷慨很不光彩!第二天,一位有名的地毯商布拉斯雄听从这位轻批女郎的吩咐,将她选定的一套房子配上全套家具,花了约两万法郎。这个女工有自己梦幻似的希望:她要让她的母亲穿得十分体面,并以为能将她过去的情人弄到保险公司的办公室工作。她期待着……一天,两天过去了,接着一个星期……两个星期过去了。她认为自己必须忠于这个资本家。她借了债。资本家应召去了荷兰,早就把女工抛在脑后。他一次也没有去过把她安置在里面的那个天堂。她又从天堂掉下来,巴黎人堕落到什么地步,她也堕落到什么地步。
◎马碧尔舞厅是一八四○年由舞蹈家马碧尔开设的一家大众化舞厅,位于蒙泰涅大街,一八七五年关闭。
纽沁根不赌钱,不资助艺术,他也没有什么爱好。他于是狂热地投入了对艾丝苔的情爱,这正是卡洛斯·埃雷拉所期望的。
男爵吃过午饭,叫来了他的随身男仆乔治,吩咐他去泰布街,把冯·博格赛克夫人的使女欧也妮小姐请到自己办公室来,有要事相商。
“你怕(把)她领来,”他补充道,“央(让)她进我的卧息(室),对她说,她介(这)回发菜(财)了。”
乔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请来了欧罗巴一欧也妮。她对乔治说,夫人从来不让她出门,如果这样做,她可能丢掉饭碗,等等。乔治回来在男爵面前自我表功,男爵赏他十个路易。
“如果夫人今夜外出不用她陪同,”乔治对主人说,男爵的眼睛像红宝石似地闪闪发光,“她十点左右便到这里来。”
“号(好)!你九点钟来给我肯(更)衣……给我许(梳)头,我要尽可能打盼(扮)得漂漂亮亮……我觉得我要去见我的青(情)fù,否则钱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