筛下,那是雨林区,满是雾气,潮湿而yīn暗,只
听到瀑布声。奇怪的是,那份疼痛似乎渐渐消褪,只剩下
麻木的感觉。每次鞭子打在扯裂的肌肤上时,只有从身体
不自觉的扭缩中才感觉得出来。他看到太平洋的浪花拍打
在湿淋淋的巨岩上,在那猛烈的、令人室息的鞭打中,他
终于失去了知觉。
“先生,不用再打了,他已经昏过去,什么也不知道
了!上校要你住手!”
费达明觉得有种疯狂的情绪护住了他,他紧咬着唇,
陷入一种狂野的挫折中。他妈的!滚下地狱吧!这和他预
料中大不相同。为什么摩斯迪不大叫?为什么他不象其他
人一样跪地求饶?没人能忍受费达明全力挥打时所发出的
威力!
他的手臂酸痛,汗水滴人他的眼睛,浸湿他的衣服。
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家伙,这次他决意要把他的背绑在柱子
上,以便大展身手。等他打完后,如果摩斯迪还不开口,
他就不是人!
“他以为他是什么?英雄?”费达明大吼着。他转头看
着面无表情的班长,“你到底在等什么?他不过在装死,把
水倒在他脸上!我保证这次他象那些猪一样,尖叫不己!”
费达明气疯了,他举起手想再打下去,马班长却及时
拉住他的手腕:“我说够了,这是上校的命令。只有他才能
决定,你懂吗?”班长冷峻他说,一边注视费达明的表情。
“去他的!”这个美国人狂喊着,“他是我的人。你们的
上校最好作个明智的决定,否则我们都没脸在这里混下去
了。看看那些人,他们看这个间谍的表情;活象他是大神
似的。告诉你;我们最好再继续下去,否则他们会以为你
们都是如此软弱。”
杜雷瓦上校站在小阳台上,两手反背在后,和费达明
一样沮丧。这个人已经给他够多的麻烦了,为何还如此强
硬?他很清楚,费达明是专家,这个艾维特或摩斯迪早就
该崩溃了。而他,杜雷瓦也个该陷入这种束手无策的境况
中。
去他的!他真不该公开举行这场拷问。但他怎么会知
道?这个疯狂、自负、可恶的美国人!他原想惩一儆百,
让这些农夫明白,高唱“爱国”“自由”的华瑞兹党人也不过
如此。但斯迪骄做而不愿求饶,已经使众人视他为英雄、
革命的殉难者。太过分了!艾维特只是个间谍,一个理该
受罚的犯人,他应该让这些人明白,法国人会严厉处置间
谍和卖国贼。
然而,他的怒气勉强平息后,又有个令人不舒服的想
法涌人心中,还要考虑到这个女人。她的手腕上扣有手
铐,紧锁在阳台的栏杆上,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。他
知道她也是个棘手的问题。正如他的犯人所言,艾富兰是
个极具影响力的人,也是全墨西哥最富有的大地主,他并
不希望增加艾富兰的愤怒。而现在……杜雷瓦的目光忍不
住又驻留在珍妮的金发上。
这个女人!当她知道她丈夫所遭遇的一切,而对他尖
叫恐吓侮辱着,至今想来仍令他气得满脸通红。她说她要
把他的诡计公诸于世,要找美国军队替她报仇,要她巴黎
的姨父,那个皇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