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我刚一笑,就觉得自己要吐。确实是这样。
我甚至开始呕吐起来,可是不久也就好了。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。我是说我不曾院过
任何不卫生的东西,而且我的胃一向很健康。嗯,不管怎样我慢慢好了,我心想要是去吃些
东西,说不定还能更好过一些。因此我走进一家外表看去非常便宜的餐馆,要了份油zhà饼和
咖啡。不过,我没吃那份油zhà饼。我实在咽不下去。问题是,你要是为了某种事情心里懊丧
得要命,就会食不下咽。那个侍者例真不错。他把那份油zhà饼拿了回去,没要我钱。我光是
喝了咖啡。随后我走出餐馆,开始向五马路走去。
今天是星期一,离圣诞节已经很近,所有的铺子也都开门了。因此在五马路上散步倒是
挺不错。
很有圣诞节气象。所有那些瘦瘦的圣诞老人全都站在角落里摇着铃,还有那班救世军姑
娘脸上不搽脂粉和口红什么的也在那儿摇铃。我东张西望,寻找昨天吃早饭时候遇
见的那两个修女,可我没看见她们。我知道我看不见她们,因为她们告诉我说她们是到纽约
来当教师的,可我还是一个劲儿找她们。嗯,不管怎样,一霎时已是一片圣诞节气象。千万
个小孩子跟他们的母亲一起来到市中心,在公共汽车里上上下下,在铺子里进进出出。我真
希望老菲芘在我身边。她已经不是那种幼稚的孩子,一进儿童玩具部就高兴得命都没有了,
不过她倒是喜欢看热闹,逗笑取乐。前年圣诞节我曾带她一起到市中心买东西。我们的确乐
了一阵子。我想那次是在百花公司里。我们一起进了鞋部,假装她老菲芘要买一双
高统雨靴,那种雨靴总有一百万个穿带子的眼儿。我们简直把那个可怜的售货员折腾死了。
老菲芘试了约莫二十双,每试一双,那个可怜的家伙就得把一只鞋子上面的带子全都穿好。
这实在是种下流的把戏,可是差点儿把老菲芘笑死了。最后我们买了双鹿皮靴,付了钱。那
个售货员倒是十分和气。我想他也知道我们是在逗着玩儿,因为老菲芘老是咯咯地笑个不
停。
嗯,我就这样沿着五马路一直往前走,没打领带什么的。接着突然间,一件非常可怕的
事发生了。每次我要穿过一条街,我的脚才跨下混帐的街沿石,我的心里马上有一种感觉,
好象我永远到不了街对面。我觉得自己会永远往下走、走、走,谁也再见不到我了。嘿,我
真是吓坏了。你简直没法想象。我又浑身冒起汗来我的衬衫和内衣都整个儿湿透了。接
着我想出了一个主意。每次我要穿过一条街,我就假装跟我的弟弟艾里说话。我这样跟他
说:“艾里,别让我失踪。艾里,别让我失踪。艾里,别让我失踪。劳驾啦,艾里。”等到
我走到街对面,发现自己并没失踪,我就向他道谢。
等我要穿行另一条街的时候,我又从头来一遍。可我一个劲儿往前走着。我大概是怕停
下来,我想我记不太清楚了,说老实话。我知道我一直走到第六十条街才停住脚步,都
已经走过了动物园什么的。随后我在一把长椅上坐了下来。我都已喘不过气来了,浑身还在
冒汗。我在那儿坐了总有一个钟头,我揣摩。最后,我打定主意,决计远走高飞。我决意不
再回家,也不再到另一个混帐学校里去念书了。我决定再见老菲芘一面,向她告别,把她过
圣诞节的钱还她,随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