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他出征在外,与晋军作战,不能有丝毫分心,你也不愿他为了你而遭遇不测,是不是?”
“陛下圣明。”我漠然道,“陛xià tǐ恤手足之情,堪称国人表率。”
“容儿……”他眉头一紧,“在你眼中,我就这么不堪?”
“我只是觉得,在帝王家、在拥有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眼中,下人命如草芥。”我冷淡道。
刘聪试图说服我:“苍苍服侍你多年,又曾经救过你,你怜惜她,我理解。但是,她行事大胆……”
我福身一礼,“我乏了,还请陛下早些回去歇着吧。”
他还想再说,我毅然转身,给他一个冰冷的背。
须臾,他离去的脚步声终究响起。
再说下去,只是浪费唇舌罢了。
——
二月,春寒料峭,花苑的树木抽出新芽,绿意盎然,皇宫仿佛焕然一新,处处春情萌发。
帝太后和刘聪都遣人送来春季的衣袍和衫裙,一日,春光明媚,春风翦翦,春梅说花苑里的桃花和杏花都开了,帝太后正在风亭赏花,派人来邀我去瞧瞧。
深宫寂寥,去走走也不错,我披上厚一点的披风,前往花苑。
春风沁凉,吹在脸上像是刀锋轻轻地刮着脸皮。一进花苑,便有暗香袅袅地袭来,环萦在袖。那轻薄如绡的桃花、杏花点缀在枝桠上,绵延成一片轻盈若飞的粉红云朵,为这尚嫌单调的皇宫增添一抹亮色与娇媚。
帝太后派来的宫人引我来到风亭,我福身行礼,也向皇后呼延依兰点点头。帝太后让我坐下来,问我近来可有不适,我答说很好,请她不必记挂。
自从进宫,我就住在刘聪的寝殿,之后搬到听雪轩,呼延依兰从未来看过我,我也未曾去皇后殿请安问礼。因此,这是我们初次相见。
“贵人身子弱,外头风大,应该多穿点。”呼延依兰笑道,侧首吩咐宫女回去取一件披风来。
“皇后关怀,嫔妾心领了。嫔妾真的不冷,因此还是不要麻烦皇后了。”我连忙道。
“假若觉得冷,就回去歇着吧。”帝太后慈和道。
“母后说的是。”呼延依兰柔和道,“贵人,这是宫人从外头购来的新鲜瓜果,尤其是这种小小的、红红的果子,叫做‘珍珠红’,香甜可口,贵人尝尝吧。”
“这‘珍珠红’赤如血、形如珠,的确诱人。”帝太后笑眯眯道。
呼延依兰捏起一颗珍珠红递给帝太后,接着又捏起一颗递给我,我接过来,看着帝太后咬了一口,道谢后就吃了。
珍珠红的确好吃,清脆,香甜,爽口。
我看见,呼延依兰也在吃,只是她吃的那颗和帝太后的那颗一样,有蒂,而我这颗是无蒂的。
这个偶然的发现,我没往心里去,可是,片刻后,咽喉似有大火灼烧,又辣又疼,五脏六腑仿佛被一柄匕首搅着,越来越痛。我捂着心口,额头冒汗……
风亭一片惊乱,蒹葭扶着我,帝太后惊惶地派人去传太医、禀报刘聪,呼延依兰也焦急万分,安慰我太医很快就到了。
依这情形来看,我中dú了,难道和那珍珠红有关?
我想从皇后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,然而,她担忧、关切的神情无懈可击,瞧不出任何破绽。
“容儿,你觉得怎样?”帝太后忧心地问。
我正要开口,却有鲜血呕出,滴落衣襟,鲜艳触目。
刘聪匆匆赶来,惊惧地推开宫人,握住我的手,“容儿,你怎么样?太医呢?太医……”
呼延依兰回道:“已经派人去传了,应该快到了。”
“好好的,容儿怎么会中dú?”他横扫一眼,扫过帝太后、呼延依兰,目光如 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