呀?你一到山上,大路上就有人,前头就是村子.他就会带着钱走掉.要干,现在就得动手,还等什么呀?’我弯下腰,装作整理雪橇上铺着的草,那斧子仿佛自动跳到我手里.他回过头来对我一看,大声地说:'你要干什么?’我抡起斧子,想把他一家伙劈死,可他这人挺机灵,霍地跳下雪橇,一把抓住我的手,严厉地骂道:'混蛋,你想干什么?......’他把我猛推倒在雪地上,我也不还手,听他摆布.他用腰带捆住我的双手,把我扔在雪橇上.他就把我送到区警察局.我就坐了牢,后来开庭审判.我们的村社替我说了许多好话,说我是个好人,从来没有做过坏事.我的东家也替我说好话.可是我们没有钱请律师,我就被判了四年苦役."
现在,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搭救同乡.他明明知道,这事有生命危险,但他还是把犯人中的秘密告诉了聂赫留朵夫,万一人家知道这事是他干的,准会把他活活勒死.
十一
政治犯住两个小房间,门外是一截同外界隔离的过道.聂赫留朵夫走进这过道,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西蒙松.西蒙松身穿短上衣,手里拿着一块松木,蹲在炉子跟前.炉门被热气吸进去,不断颤动.
西蒙松一看见聂赫留朵夫,没有站起来,只从两道浓眉下抬起眼睛,并同他握手.
"您来了,我很高兴,我正想跟您见面呢."他凝视着聂赫留朵夫的眼睛,现出意味深长的样子说.
"什么事啊?"聂赫留朵夫问.
"回头告诉您.现在我走不开."
西蒙松继续生炉子,应用着他那套尽量减少热能损耗的原理.
聂赫留朵夫刚要从一扇门进去,玛丝洛娃却从另一扇门里出来了.她手中拿着扫帚,弯着腰,正在把一大堆垃圾往炉子那边扫.玛丝洛娃身穿白色短上衣,裙子下摆掖在腰里,脚穿长统袜,头上为了挡灰,齐眉包着一块白头巾.她一看见聂赫留朵夫,就挺直腰,脸涨得通红,神态活泼,立刻放下扫帚,用裙子擦擦手,笔直站在他面前.
"您在收拾房间吗?"聂赫留朵夫一面说,一面紧握她的手.
"是啊,这是我的老行当."她说着微微一笑."这儿脏得简直不象话.我们打扫了又打扫,还是不干净.怎么样,我那条毛毯干了吗?"她问西蒙松.
"差不多干了."西蒙松说,用一种使聂赫留朵夫惊讶的异样目光瞧着她.
"哦,那我回头来拿,我那件皮袄也要拿来烤干.我们的人都在这里面."她对聂赫留朵夫说,指指靠近的门,自己却往另一个门走去.
聂赫留朵夫轻轻地推开门,走进一个不大的牢房.牢房里,板铺上点着一盏小小的铁皮灯,光线微弱.牢房里很yīn冷,空中弥漫着灰尘.潮气和烟草味.铁皮灯只照亮一小圈地方,板铺处在yīn影中,墙上跳动着影子.
在这个不大的牢房里,除了两个掌管伙食的男犯出去打开水和取食物外,所有的人都在.聂赫留朵夫的老相识薇拉也在这里.她更加瘦黄,睁着一双惊惶不安的大眼睛,额上暴起一根很粗的青筋,头发剪得很短.她身穿一件灰短袄,坐在一张摊开的报纸前面,报纸上撒满烟草.她正紧张地把烟草往纸筒里不停地装.
这里还有一个聂赫留朵夫觉得极其可爱的女政治犯-艾米丽雅.她负责掌管内务,给他的印象是,即使她处境极其艰苦,也具有女xìng持家的本领,并且富有魅力.这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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