琵达说:‘我的父亲母亲死得很早,亲戚朋友都变成了仇敌,哥哥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,剩下我这个苦命要饭的女孩子,你们还要拿我来开玩笑,未免心太狠了!’说着就唏嘘的哭将起来。那时结赛也在会中,看见琵达哭,就劝她道:‘不要哭!不要哭!作这首歌词的人,倒很像是你的哥哥。前几年我也曾看见他的。你何不到护马白崖窟去看看,究竟是不是他呢?我也同你一起去好了!’
“琵达觉得很有理,就把喇嘛施舍的一瓶酒和一些职兔追梗带着到护马白崖窟来了。
“琵达走到护白马崖窟,到了洞门口,向里面张望,看见我坐着,眼睛下凹,陷成两个大洞;身上的骨头,一根根向外凸出来,像山峰一样。浑身一点ròu也没有,皮肤和骨头像要脱离似的,周身的毛孔都现着绿茸茸的颜色;头发又长又松,乱蓬蓬的一堆披着,手脚都干瘪,显得要破裂也似的。琵达一瞧,起初以为是鬼,害怕得要逃走,忽然想起了‘你的哥哥快饿死了’的那句话,就怀疑的问道:‘你是人还是鬼呀?’
“‘我是密勒闻喜啊!’”
“她一听知道是我的声音,跑进洞,抓住我就喊:‘哥哥啊!哥哥啊!’马上就昏倒在地上。
“我一见是琵达妹妹,悲喜jiāo集。想尽了办法才将她唤醒。她用手蒙着脸,哭着说:‘母亲想你想死了。村上没有人肯帮助我,受不住苦,我只得四处去流浪乞食。心里总是惦念着:哥哥是死了呢?还是活着?要是还活着的话,日子该过得很快活吧!谁料你又变成了这个样子。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们兄妹更悲惨的人吗?’说着就大叫父亲母亲的名字,捶胸顿足,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我竭力的劝慰她,但是毫无效果,便很悲哀地对着琵达妹妹唱了一首劝慰歌:——
敬礼一切大恩师, 加持穷子得山居;
忘怀悲世琵达妹, 宽心且听阿兄歌:
一切苦乐本无常, 我故如是苦修行;
终当获得究竟乐。 一切众生如父母,
于我恩德无有量; 为报一切众生恩,
如是苦行又何妨。 崖栖穴居如野兽,
见者孰不生怜悯; 我所食者如狗食,
人见呕吐且难忍。 我身有如骨骷髅,
仇敌见之亦泪泣; 观我行迹似疯狂,
知者知我与佛同; 怛沙诸佛孰不喜?
下有冰冷石床坐, 刺我肌肤令精进;
外内身澈荨麻香, 绿色一味无转变。
无人山中崖洞居, 断除忧恼如佛陀;
上师三世一切佛, 心中礼拜常不疏。
如是猛修得精进, 必生觉证无疑问;
觉受正解若得生, 此生快乐任运成。
未来决定能作佛, 琵达我妹妹悲应释;
宽舒汝怀勿啼哭, 同享正法修行乐。
“琵达就说:‘果真如此的话,倒真是希有难得,但实际上恐怕靠不住吧!’若真是这样的话,为甚么其他学佛的人不像你这样呢?即使不完全像你这样,也总应该有一部份相像呀!你这种修行的人,我从来连听都没有听人说起过。一面说着,一面就把带来的酒和食物给我吃。我吃完了食物,立刻觉得智慧明朗。当天晚上,道行就有了极大的增长。
“第二天早上,琵达走了以后,我的身心同时感受到从来未有的安乐和疾锥的刺痛,心境中出现了善与不善的各种变化和征兆。虽然努力修观,也无济于事。过了几天,结赛带了许多陈年的酥油和老ròu,又有一坛好酒,和琵达一起来看我。恰巧碰见我出去打水去了。打水回来,因为身上几乎一点衣服都没有了,绿茸茸的光身子一个,所以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