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。他一直都记得,那日在客栈里,却没有认出她来……
寡月握着筷子的手骨节越来越白,他胸前起伏着,气息有些不稳。
将将拿起筷子的小易与卫箕相视一望。
卫箕放下筷子望着寡月,柔声道:“主子,九爷不会忘记主子的……”
素衣的少年身子一震,他知道她不会忘记他的……
小易拿起寡月面前的鸡蛋,开始慢慢的剥壳,剥完了放在寡月面前的小碟子里,又起身倒了一句:“我去取温酒。”
少年眼波一动,侧脸,眸深似海,光华流动。
温酒入唇,他轻闭眉目,十八年以上的陈年老酒,她哪里弄来的?找了许多地方吧……
桌子上的红烛摇曳,他睁开眼,凝着那柄红烛,恍惚间忆起,昔年,在长安破旧的宅院,那夜七夕,她喝完jiāo杯酒后,微醺的面。
他修长苍白的手放下酒杯,抚上自己受了箭上的胸口。
活着,才能守护他心中的唯一……
他不想像南衣那样,撒手人寰,留下她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,也唯有活着,才能守护她。
他微勾唇角,同卫箕与小易道:“好酒。”
他亲自给二人斟了一杯。
卫箕望着寡月,惊道:“主子,这,怎么可以……”
“不碍事的。”
他柔声道,他相信顾九是希望他快乐的,他也不想让她忧心。
这样,也不是不好,能默默的守护她,他便是快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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酉时初了,寡月在房里,小易将将给他施了针,又在饭后用了yào。
小易端着针具出去了,这些针具主子命他每日洒些酒用沸水煮了再用,他先是不懂的,后来却觉得这般做是很好的,也不知是谁发明的。
卫箕站在寡月的床榻前,寡月从床榻上坐起,卫箕忙伸手去扶,又给寡月披上一件厚厚的白布大袄子。
“毓秀坊那头如何了?”
卫箕不料主子开口便是问这个。
卫箕想了会儿,才道:“如今由二夫人打理,生意也一直不温不火,这持续一年多,都是做的九爷原来留下的版样,城中的贵fù人们也都看腻烦了,后来坊里的几个绣娘按照二夫人的指示,将九爷留下的版样小做了改动,一时又赚了些。”
寡月咳了一阵,伸手示意卫箕走近些。
卫箕朝寡月靠近了许多,方听得寡月道:“去绣坊和玉石坊里各取四百两银票给她送去。”
卫箕骇了一跳,他如何不知主子说的“她”是谁?
八百两银子,可不是一笔小数目!
玉石坊还好说,可是如今毓秀坊归夫人暂时打理,虽说是暂时打理,可是他如何开口去要?
寡月知晓卫箕的为难,忙开口道:“你同二夫人说,是我要用便是。”
“可、可是九爷那里……”卫箕想若是少爷要用二夫人便是会拿出银子的,可是九爷不一定会接啊……
寡月想了许久,她是他的妻子,他们成过亲拜过堂的,他给她银子本是合理的。只是,这个时候的顾九,正如卫箕所说的,不一定会接。
寡月苍白的手抚上额际,末了才道:“她若执意不收,便说是先借给她用。”
卫箕知晓主子的难处,便不再多问了。
寡月是心细之人,那陈酿、雪莲、灵芝……皆是名贵之物,顾九定是花了不少银子的。
她初回江城,将将接手酒坊,又办置新楼,yào庄,扩招长工,这些都急需用银,所以他想顾九手头上定是没有多余的银子了的。
她想将生意做大,做好,手里没有银子是不行的。
她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