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在自行调息,答道“好。”,然后轻轻把木弦的身子方平,起身上马向前奔去。
行了十里多些,就见一破旧茅草屋,屋中空无一人,应该是逃命去的百姓留下的。晴岚大喜,驾马返回。
返回时,释义已经起身了,面色也恢复了常色。“释义大哥,你没事了吧?”释义笑了笑,指了指木弦,“我不是他,已经没事了。你找到地方了?”“找到了,就在前面十里多些有一无人的破旧茅草房。”
“好,你骑马在前,牵了释尘的马先到那里去,然后再回来牵我的马。我抱释尘走去。他不能再坐马颠簸了。”
“好。”晴岚点点头,牵了木弦的马先行。释义小心抱起木弦,在后追着晴岚的马奔去,始终差在晴岚后,没有落下。晴岚栓好木弦的马,又回头去牵释义的马。等她回来,释义已经抱着木弦进屋安顿了。
夜晚,破旧的茅屋中,屋顶上还漏着一个大洞,正巧能赏到夜空中闪烁的繁星。屋中只有一张陈旧的木桌,几把矮椅。再往里走些,有一张硬板床,床上躺着一个人。一个少年。
他双目紧闭,长发散乱地撒在肩头,两侧,半掩着他清逸的面容,衬得他面色苍白。他沾染了血污的青衣被褪掉去了一半,□着上身,纱布从右肩斜拉至腹部包裹着,右胸与左腹上包着的白纱布还透着血红,只是血迹不再扩散。他轻轻的呼吸着,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。只要注意,就会发现,他双手牢牢拽着衣角,青筋暴出。他安静的躺在那里,如隔薄云。
晴岚下意识地又回头向内看,木弦昏睡一日了,怎么还不醒来。突然紫眸一缩,晴岚起身奔进里屋,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鼻翼间,温热的呼吸暖了她的指尖。晴岚松了口气,在他床边坐下,伸手抚开遮去他脸的发丝。
“怎么了,晴岚?”释义见她神情紧张,也跟过来探视。“没什么,只是看看他是否醒了。”释义宽心一笑,“别担心。他没有因为这剑伤发烧,就没有什么大碍。只是失血过多了,明日应该就会醒来吧。”
晴岚点点头,凝视着木弦,手指拨弄着他的发丝,缠在指尖。“释义大哥,木哥哥在寺中,是否从未爱惜过自己的身子?”
释义略一皱眉,看着床上昏睡的木弦,叹了口气。“释尘身子底薄,从入寺起,师父就向他传授我少林内功心法。他的内力远在我之上。他体内真气能护住他五脏六腑,按理说来,他的身子虽然不能完全无恙,但也绝对不会反复虚弱。你这样一问,我也才忆起,他确实从未好好调养过自己的身子,时常反复。他本是俗家弟子,加上一宽大师念他身子不好,只让他修身养xìng,他却总是瞒着师父做其他的事情。例如译经这样的事情,就是极其劳神之事,偏偏他又做得最多。说实话,释尘的命有好几回都是被师父救回来的。”瞧着晴岚象牙般白皙的脸黯淡下来。释义忙说,“别担心,他真的很快就醒了。”
晴岚的指尖划过木弦的眉间。这尘世对于他来说,早就没有留恋。如今他又身居太子,看似风光无限。她却知道,东宫里每晚寒夜,他定是不好过的。对皇上的恨,对梅妃的愧,日夜纠缠着他。他原来可以不回去的,只要他不承认。可是他回去了。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 回去,但是,她知道,他内心深处,从来就一直想着如何死去。
晴岚的指腹顺着木弦的脸滑下,轻声道,“木哥哥 ,岚儿会是你留恋尘世的理由吗?”
岚儿只想,白首相不离。木哥哥,你可许我?
明月光照城
马车行得极缓,驾车的是个和尚。
车内不算很宽敞,一雪蓝长衫的少年倚靠在垫高的枕头上,身上盖着薄毯。他手持一卷书,正翻看着。不时,马车一颠,他就轻声咳嗽起来。
车的另一角,一少女正熟睡着。她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