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暖色调明亮又不耀眼的柜台前,吵嚷着要这要那,其间自然也少不了父母的劝慰声,或者有父母被闹得急了,干脆提起来对屁股就是一巴掌,于是吵闹声哭喊声连成一片,不算太大的店面,一时间仿佛菜市场般热闹。
推门而入的瞬间,那本被玻璃门阻挡的巨大声浪,顿时潮水也似灌进耳中,直冲脑海,冲得人头昏脑胀。林同书咧咧嘴,他这人喜欢安静,对热闹不怎么感冒,而且也不太喜欢小孩子,感觉那些小屁孩好吃、淘气、爱哭,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。
这种环境对他而言,实在像dúyào一般难以忍受。
不过这小小的不满,却阻挡不住林乐乐谗嘴的热情,小丫头拉着哥哥屁颠屁颠跑到柜台前,把哥哥往前一推,便睁着大眼睛期盼地看着柜台后的服务生。
下一刻,服务生的反应不负她的期盼,忙乱中见到林同书,本来也被小孩子吵的脸色不怎么好的中年女人,立刻堆起笑脸,热情叫道:“呀!同书来了,来找老板么?我带你去,他在楼上招待几个朋友,你来得正好呢!”
最近2年,林同书到这里来过不少次,做服务生打扮的这个女人,又是邹校长本家一亲戚,自然是认识的,再加之林同书嘴甜,每次见面就姐长姐短,生生把个与他老妈年纪不相上下的女人叫得年轻2o岁,极讨人欢心。
说罢,她也不管客人是不是不满,当下将手中工作jiāo给另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,自己则从柜台出来,带林同书往里间走去。
“红姐,你这态度可要不得,人家登门是客,您把客人撂那儿,自己跑了,以后谁还敢来店里啊!”大家相处熟悉了,林同书也不见外,跟在中年女人身后,边走边调侃着。
中年女人叫邹翠红,据说是邹老头大哥的女儿。邹老头出身农家,家里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妹,他也曾想把他们都接进城安享晚年,不过老头老太太在农村待习惯了,进城反倒不适应,倒是几个小辈儿耐不住农村清苦,跟着邹红军这个三叔(舅)进了城。
对这些小辈儿,邹老头也不亏待,虽然他们一没学历二没见识,可邹老头还是要求两个儿子把这些堂亲表亲安排在手下,干干领工资的活儿,随着一起进城的第三代,则都被安排进学校学习知识,每年学费也都是他承担。
老来老来,邹老头做人越见人xìng了。
听见林同书在身后调侃,邹翠红也不着恼,扭着腰肢边上楼边嘻嘻笑道:“管他们呢!反正这店开门做生意,也只是国庆喜欢小孩喜欢热闹,又没想赚钱,不来就不来呗,整个黄涂也不缺他们一个两个。要我说啊,关门才好,没了那群小兔羔子吵闹,这店就清净多了。”
她口中的国庆就是邹校长的小儿子邹国庆,大儿子叫邹国安,很有时代色彩的两个名字。
兄弟俩一个在老家县城做熟食生意,一个进了官场,年前调往市里进了团市委任副手,竟屁股坐在了老爹上峰,都极有出息。
林同书不好搭腔,嘿嘿笑笑转移了话题,中年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,人生经历多了,有时说话不免就刻薄了些,包括林妈也是如此,他也习惯了,听耳中就当空气罢。
如此闲聊几句,无非是问些最近好不好之类的,到快上到二楼的时候,邹翠红似乎才想起什么,转头嘱咐道:“对了,国安也来了,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就是国安领来的,据说是市里的什么人,一会儿咱们进去打个招呼,悄悄拿点冰淇淋给你……”说着,她看了林乐乐一眼,仿佛这时才认出来,顿时眯起了眼,笑道:“哟!这是乐乐吧,一个多月没见又变漂亮了啊,刚才都没认出来,还以为同书这混小子jiāo了女朋友呢!乐乐,哪天到姐姐家玩儿,姐姐带你去市里逛逛,还没去过市里吧?”
“呵呵,呵呵……”林乐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