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他总是令她失望。尽管他对什么都好奇,却总爱装出一副“你真无聊”的鄙夷表情来打击她的积极xìng。
受了挫折的她,总爱鼓着腮嘟着嘴骂他:“软脚蟹,站不起来,没用,逊!”
他通常会被激怒,撑着轮椅站起来,想要捉住她狠狠教训她一番,可是一站起来,她就会远远地跑开,刮着脸羞他,“小个子儿,小个子儿,哭着闹着娶媳fù儿,媳fù儿不爱小个子儿,气死你个小个子儿。”
同年同月同日生,他却比她矮了半个头,苍白的容颜,羸弱的四肢,他哪里追得上她。
听她不识趣地反复地叫他“小个子儿”,他就恨得咬牙。
总有一天,总有一天,他会比她高,比她壮,比她强,比她有力量。到时候,到时候,看他不打得她屁股开花,看她还敢不敢冲他乱叫。
于是,除了白天的康复训练外,他开始偷偷在夜深人静大家都休息的时候,悄悄从被窝里爬起来练习直立行走。
一天,两天,三天,一天一天过去,他的腿越来越有力量。
为了放松她的警惕,他故意继续在她面前装成站不起来的软脚蟹,直盼有个好时机,让他在她面前露一手,给她点颜色瞧瞧。
那一天,很快来临。
风很轻,云很淡,阳光很温和,他坐在树下翻漫画,她则爬到树上摘石榴。
“啊,蛇”
听到她的尖叫,他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,奔过去的时候,她已从树上坠落,几乎是下意识地,他就张开了手臂,待她坠进他怀里,强大的冲力让他的脚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,他硬是拼着一口气止住了脚步,尽管腿不停打着哆嗦,他却逞强地没有跌倒。
想把她放下时,她却圈着他脖子哭起来。
那是他们第一次离得那么近,软软ròuròu的她,身上带着甜糯的nǎi香味,胳膊上一层细密的薄汗粘粘地贴着他的脖颈,在那一刻,男子汉意识在他小小的身体里觉醒。呵,她平时再怎么悍,到了关键时候,还不是要依赖他来保护。虽然腿很吃力,可是抱着这样ròuròu软软的她,真的好舒服,好不想放手哦。
其他人赶来时,她被抱离了他的怀抱,从此之后,他的怀里总似少了什么东西,空空的,填不满。
是从那个时候起,他就对她有了化学反应了吧?
被“救”之后,她就开始崇拜他,像个跟屁虫一样在他身后磨来蹭去。
其实,他很喜欢被她围绕的感觉,可是又爱别扭地装出很不屑很不耐的样子,好像是她在纠缠他,而不是他需要她。
为了讨好他,她开始收起多动症的四肢,陪着他老实乖巧地坐在书桌前,读书,写字。
那天,他们一起学了那首诗:“劝君莫惜金缕衣,劝君惜取少年时。 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念完,她蹦下凳子,“蹬蹬蹬”跑到他面前,胖胖的小手指着书上的字点给他看,“你看你看,这诗里有我的姓也有你的姓,这首诗写得好好哦。”
少年老成的他不屑地睨她一眼,“笨蛋,有你的姓,这诗就写得好?”
她噘着嘴,抗议:“就是好就是好,我就是觉得好,你看你看,我们两个人的姓挨在一起,君,莫,看到没。这首诗里,一共有两个君,两个莫呢。”
“那,你改名叫君莫惜,不是更好?”
“哦?君莫惜比君家宝好吗?”
“君莫惜的意思是,请君莫要珍惜,君家宝的意思是,君家的宝贝。你说哪个好?”
“当然是君家宝好,我才不要叫君莫惜。”
“你不是说‘君莫’在一起很好吗,原来是骗人。”
“我才没有骗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