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锋利到了极致,抬手便可划破人的血脉的。

    沉浸在思绪中,提着朱批的慕容儁不免有些出神,直到宫婢再次将冰好的酒水倒入身旁的盏中,他才听着叮咚的声音,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抬头看了那宫婢一眼,宫婢立刻面色微红,恭谨的退步下去,侍立在一旁。

    慕容儁拿起酒盏慢慢的啜饮着,心想这个小丫头倒是害羞,像极了自己的三妹。

    三妹……

    想起那个女孩儿的音容笑貌,慕容儁皱了皱眉头,手中的酒盏攥的紧了几分。

    那么好、那么漂亮、那么一个让慕容家上下视为珍宝的女孩儿,竟然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被他们晋朝的顾家人骗了身子,更骗了心

    鲜卑族中早有不与异族通婚的严令,更何况是他们这样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,婚姻嫁娶更是马虎不得。

    可就因为那年的一趟南下,自己与三妹要去见识见识江南繁华,谁知这一去,她竟是将身和心全都留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江东繁华让人如梦如幻,士族风流更让那个刚满十六岁的女子如痴如狂。慕容儁不知第多少次后悔那日让她自行游玩,这才让她在山间道观里见到了那个言之凿凿、空有皮囊的顾家子弟,也就是那日之后,一切便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他还记得那日她回来的时候,脸上全都是小女孩儿兴奋的表情。她开心的对自己说,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清谈之道,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江左风流。

    而自己呢?那时不也被这江东风物迷晕了头脑,满心都是令自己兴奋莫名的取而代之四字,又哪里有在乎到她一个小女孩儿的心思。

    结果他带着她走了,她却在中途使诈,偷偷的跑回去跟那人私会,定了终身。而那时自己一行人早已入了国境,再回头去寻,何其难也。

    父皇震怒,派人去传了消息,若是她不回,便将她除去族谱。但她执拗的留在那里,留在他的身边,还倔强又带着荣光的告诉他们,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。

    可父皇又哪里是眼里能揉沙子的人?他下了狠心,直接让人在顾家人面前、在他夫君面前,将她的身份说了个清楚明白。

    士族之婚姻,再怎么名满天下的寒门子弟尚且不入其青眼,更何况是一个异族?纵然你是异族的君王,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只是蛮夷而已。铁打的世家,流水的皇族,更遑论什么鲜卑族人。

    悲剧就此上演,有人开始棒打鸳鸯,也有人铁下心来做那抛弃妻子的负心人。可她偏偏不肯回去,她说她爱他,也知道他只是被迫才选择辜负她。她天真到想用自己的执着换取顾家的放手,却没有意识到,她这是再用自己一人,来挑战整个士族的权威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,慕容儁想了十几年。他对三妹的选择只有叹惋与哀伤而已,他只是极狠那个姓顾的男子,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,还算是什么男人

    过了这么多年,那夜父皇将他们兄弟叫去谈话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。他震惊于父皇的残酷,也震惊于慕容恪的冷血。但他已经无力再去改变什么,只能听之任之,默然的看着慕容恪带人星夜离开,再看着沉默的归来。

    听说她有了个儿子。听说也被慕容恪杀死了。

    不论慕容恪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如何冷静,他的情绪却宣泄在了日后的战场上,或许只有同慕容恪一起长大的自己才清楚明白。自那以后,慕容恪的战风更凌厉、更无情、更铁血。这让他一再让父皇大笑着赞赏,也为他赢得了“大燕第一战将”的盛名。

    但他每次看见自己,都是不敢与自己对视的。追其缘由,大概是因为小时候rǔ母说过,自己与三妹的眉眼最为相像吧。

    可如今慕容恪再也不能与自己对视了。或许可以,但那也要在自己百年以后。

    一杯冰酒入喉,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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